但再專業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嵐在一叢灌木的根部，發現了一點異常。她用匕首輕輕撥開泥土，從裡麵挑出了一個東西。
一個被掐滅的煙頭。
煙頭的過濾嘴是土黃色的，上麵印著一排細小的俄文字母。
“是他們的。”嵐把煙頭遞給陸峰。
陸峰接過煙頭，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和他記憶中“烏鴉”特工抽的香煙味道一模一樣。
看來，發出綠色信號的，確實是“烏鴉”。
“他們應該剛走不久。”陸峰看著煙頭被掩蓋的地方。
他們正在跑步勘察地形，而“烏鴉”的人，也在這裡監視著通往“迷魂嶂”的道路。雙方就像是在黑夜裡互相追逐的獵手，誰也不知道對方的下一步會做什麼。
陸峰沒有再繼續深入。這裡已經暴露了，再往前，很可能會撞上對方布設的警戒哨或者陷阱。
“我們回去。”陸峰說道。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孫大爺家，悄悄回到偏廈子，解下沙袋，用冷水擦了擦身子。那種劇烈運動後的疲憊，讓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
“今天下午，我去碼頭。你留在家裡，觀察江麵，特彆是對岸。”陸峰對嵐說道。“記住，不要暴露自己。你就裝作是在院子裡曬太陽，或者幫孫大爺補漁網。”
“好。”嵐點點頭。她明白，從現在開始，他們每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
陸峰換上那身乾活的衣服，臉上又掛上了憨厚老實的笑容，走出了院子。
當他再次來到碼頭時，發現今天的氣氛明顯不對。
工人們乾活時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朝鎮子口的方向張望。昨天還跟他稱兄道弟的老黑等人，看到他，也隻是勉強笑了笑，沒有像昨天那樣熱情地打招呼。
出事了。
陸峰走到工頭麵前，像往常一樣問道：“大哥，今天有啥活？”
工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五毛錢遞給他：“陸光啊，今天碼頭沒活了。這是你昨天的工錢，你拿著……先回去吧。”
“沒活了？”陸峰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大哥，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
“彆問了。”工頭壓低了聲音，朝鎮子方向努了努嘴，“鎮上來人了，部隊的。把碼頭給封了，不讓船出港，也不讓卸貨。”
部隊把碼頭封了？
陸峰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先是封鎖迷魂嶂，現在又封鎖碼頭。這是常規的邊境管控，還是針對某些特定事件的反應？
這和他聽到的多方勢力彙集，有沒有關係？
“行了，你也彆在這兒待著了，趕緊走吧。今天鎮上不太平，少在外麵晃悠。”工頭催促道。
陸峰接過錢，點點頭，轉身離開。
他沒有直接回孫大爺家，而是在鎮子裡繞了一圈。
他發現，鎮上確實多了很多穿著軍裝的人。他們三五成組，在鎮子的主要路口都設立了崗哨，盤查著過往的行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腰間的槍套鼓鼓囊囊。
整個長川鎮，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給罩住了。
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的味道。
陸峰低著頭，裝作一個被嚇到了的普通工人，快步走著。
他心裡很清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邊境管控。這是有大事要發生的預兆。
“烏鴉”、“銜尾蛇”，還有那束神秘的白光……現在，連“利劍”的常規部隊也大規模出動了。
所有的勢力，都因為“迷魂嶂”裡的某個東西，彙集到了這個小小的邊境城鎮。
這個局，越來越複雜了。
陸峰回到孫大爺家，把情況跟嵐一說，嵐的表情也變得凝重。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出不去了。”嵐說道。
“不，這反而是個機會。”陸峰欣然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部隊吸引了。這個時候，反而是我們這些看起來最無害的‘小人物’，最容易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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