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在城市的街道上瘋狂地搜索著。
陸峰和秦鋒穿梭在工廠區的陰影中,他們的動作快而無聲,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這邊。”
秦鋒在一個岔路口停下,指了指左邊一條更窄的巷子。
陸峰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翻過幾道牆,穿過一個堆滿廢棄零件的倉庫,最終停在了一條鐵軌旁。
這是通往鋼廠內部的貨運專線。
“他們會封鎖所有出城的路口。”陸峰靠在一節廢棄的車廂上,喘了口氣。
“車站、客運站,是重點。”秦鋒補充道。
“他們會搜查所有的旅店、招待所。”
“排查所有外來人口。”
“我們的畫像,天亮之前,就會貼滿大街小巷。”
“我們現在是殺人嫌疑犯,而且是襲警越獄的重犯。”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自己目前的處境分析得清清楚楚。
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們不僅要躲避公安的追捕,還要找出那個陷害他們的真凶,洗脫自己的罪名。
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儘快和嵐彙合。
“嵐還在招待所。”陸峰的眉頭皺了起來,“那裡現在肯定已經被盯上了。”
他們被抓的時候,嵐還在招待所裡等消息。
以嵐的警惕性,招待所附近一旦出現異常,她肯定能察覺到。
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會不會衝動地去找他們?或者,她會不會被守在那裡的公安發現?
“我們得聯係上她。”秦鋒說道。
他們現在就像是過街老鼠,任何一個公開的聯絡點,都可能是一個陷阱。
“我有個辦法。”陸峰說道,“我們之前約定過一個緊急聯絡方式。”
在來通化之後,陸峰就考慮過可能會出現意外情況,所以和嵐約定了幾個備用的聯絡點和暗號。
其中一個,就在他們住的那個工廠招待所附近。
“子弟學校門口,那棵最大的楊樹。”陸峰說道,“我在樹乾的背麵,留下記號,她看到了,就知道我們在哪裡等她。”
“太危險。”秦鋒立刻否定,“那裡肯定有便衣。”
“我知道。”陸峰點了點頭,“所以,得有一個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秦鋒看著陸峰,沒有說話。
“我去刻字。”陸峰說道,“你去另一邊,搞點動靜出來。”
“不行。”秦鋒的回答簡單而堅決,“你去引開他們,我去刻字。”
“彆爭了。”陸峰看著他,“我的偽裝能力比你好。你那身板和氣場,往那一站,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有問題’四個字了。”
秦鋒不得不承認,陸峰說的是事實。
他的氣質,太有攻擊性,很難真正融入到普通人中去。
而陸峰,隻要他願意,他可以瞬間變成一個憨厚老實的農民,一個精明算計的小販,或者一個畏畏縮縮的盲流。
“動靜要多大?”秦鋒問道。
“越大越好。”陸峰說道,“但不要傷人,尤其是不能傷到警察。我們是逃犯,不是罪犯。”
秦鋒點了點頭。
“去哪彙合?”
陸峰想了想,指著遠處一片黑漆漆的建築群:“看到那幾根最高的煙囪了嗎?那是鋼廠的老廠區,我們在最高的那個煙囪下麵彙合。”
“好。”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各自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