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的動作很麻利,她用刀子在軟布上開了幾個小洞,又割出一些布條,在洞裡來回穿插,幾下就縫製成一個簡易的育兒袋。
袋子分成了兩個隔間,剛好可以把兩隻小豹子分開放進去,既能互相取暖,又不會擠壓到對方。
她將育兒袋掛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將陸峰和秦鋒懷裡那兩個毛茸茸的小家夥接了過來。
小豹崽似乎感受到了嵐身上那股與山林同源的親近氣息,在她懷裡不再發抖,隻是發出微弱的“咪咪”聲,一個勁兒地往她溫暖的懷裡鑽。
“峰哥,給這倆小東西起個名吧。”王鐵柱看著這兩個脆弱的小生命,心血來潮地說道。
陸峰抬起頭,目光望向遠方黑沉沉的山巒輪廓。
那是長白山主峰的方向,峰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而山腰以下,則是無邊無際的墨綠色林海和暗色的高山苔原。
“讓我想想。”陸峰思索了片刻,看著嵐胸前育兒袋裡那兩個小家夥。
一個皮毛顏色稍深,透著點青灰色,另一個則淺一些。
“顏色深點的這個,就叫青芒。另一個,叫雪吻吧。”陸峰說道。
青芒,雪吻。
眾人默念著這兩個名字,都覺得很貼切。一個代表著山林的生機,一個代表著長白山的冰雪。
“好名字!”王鐵柱憨厚地笑了起來,雖然不懂其中含義,但是聽起來比大毛,二毛之類的好聽多了。
周毅看著陸峰,眼神裡多了一些彆的東西。
這個男人,在追殺敵人的途中,還有心思給兩隻豹崽起這樣詩意的名字。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鋒沒有說話,他隻是看了一眼那兩個被命名的小家夥,然後默默地將自己的外套重新穿好。
他那張如同冰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陸峰知道,剛才抱著豹崽的那一刻,這個來自過去的自己,內心絕非毫無波瀾。
“好了,我們耽擱得太久了。”陸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那個家夥,肯定已經跑遠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母豹屍體,又看了看那根沾滿鮮血的地刺。
“把它埋了吧。”陸峰對王鐵柱說。
王鐵柱和周毅一起動手,在旁邊挖了個坑,將母豹的屍體放了進去,又用土石掩埋好。
做完這一切,太陽已經升高,山上的溫度不高,但是紫外線非常強,曬的臉生疼。
隊伍重新踏上了追擊的道路。
這一次,他們的行囊裡,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卻又無比溫暖的責任。
嵐走在隊伍的中間,胸前的育兒袋被她用外套仔細地護著,生怕山裡的風吹到裡麵的小家夥。
隊伍的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他們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在山林裡急速穿行,必須時刻注意腳下的路,避免踩中陷阱。
那個神秘的跟蹤者,似乎也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