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口的裂穀,比想象中更深,也更險惡。
從上方看,穀底被濃鬱的霧氣籠罩,深不見底。
真正進入其中,才發現這裡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兩側的崖壁如同被巨斧劈開,陡峭光滑,幾乎沒有可供攀援的地方。
光線被高聳的崖壁遮擋,越往下越是昏暗,氣溫也急劇下降,像是一下子從初春回到了寒冬。
呼嘯的狂風在這裡形成了回響,時而如泣如訴,時而如萬鬼咆哮,不斷衝擊著人的耳膜和神經。
“媽的,這鬼地方,掉下來摔不死也得被嚇死。”王鐵柱緊緊貼著岩壁,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小心。
陸峰沒有說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上。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三塊青銅之骨碎片在他胸口形成的灼熱指針,正越來越精確地指向穀底的某個點。
同時,他也在警惕著來自頭頂和暗處的威脅。
下降的過程漫長而艱難。
他們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終於降落到裂穀的底部。
腳下並非平地,而是堆滿了從山壁上剝落的巨大亂石,奇形怪狀,犬牙交錯。
濃重的霧氣彌漫在亂石之間,能見度不足十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未知礦物的奇特氣味。
“秦哥!”發現秦鋒不見了蹤影,王鐵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聲音在裂穀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彆喊了。”陸峰製止了他,“聲音會暴露我們的位置。秦鋒知道該怎麼做,他會找到我們的。”
王鐵柱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魯莽,便不再作聲,隻是將14步槍抱得更緊了些。
陸峰蹲下身,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水壺,擰開蓋子,卻沒有喝,而是將水壺放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水壺裡的水麵,在輕微地晃動著。
不是風吹的,而是一種源自地底深處,極其細微的震動。
“這裡……好像在動?”王鐵柱也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異樣。
“嗯。”陸峰站起身,目光投向霧氣深處,“坐標點就在這附近,能量反應非常強烈。這種震動,很可能是能量場不穩定造成的。”
“走,在那邊。”陸峰指了指前方。
兩人一前一後,在巨大的亂石堆中穿行。
這裡的石頭表麵覆蓋著一層滑膩的青苔,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更詭異的是,這裡的植物。
一些從石縫中鑽出來的藤蔓,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暗紫色,葉片邊緣長著細密的鋸齒。
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蘑菇,傘蓋上閃爍著幽幽的、如同磷火般的光芒。
“峰哥,你看這些玩意兒,長得真邪乎。”王鐵柱用槍管捅了捅一株發光的蘑菇,那蘑菇的傘蓋立刻收縮起來,光芒也隨之熄滅。
“彆亂碰。”陸峰提醒道,“這裡的生態係統,很可能已經被青銅之骨的能量輻射改變了。很多看似無害的東西,都可能帶有劇毒或者攻擊性。”
王鐵柱縮了縮脖子,不敢再亂動。
他們又往前走了大約百來米,前方的霧氣中,隱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輪廓。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輪廓越來越清晰。
那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洞口。
一個巨大而深邃的洞口,斜斜地開在一座小山般的巨岩底部。
洞口呈不規則的圓形,直徑足有七八米,黑黢黢的有點嚇人。
陸峰胸口的刺痛感,在看到這個洞口的瞬間,達到了頂峰。
“就是這裡了。”陸峰確定道。
所有的指引,都彙集於此。
那塊失落的青銅之骨碎片,就在這個山洞的深處。
兩人慢慢靠近洞口,一股陰冷的風從洞內吹出,帶著一股更加濃鬱的奇特氣味。
那氣味很難形容,有點像金屬的腥味,又有點像某種香料燃燒後的味道。
就在他們準備進入山洞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旁邊的亂石後閃了出來,攔在了他們麵前。
“秦哥!”王鐵柱看清來人,又驚又喜。
正是秦鋒。
他的身上沾滿了塵土和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