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爺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縱橫長春市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腦袋,在自己的地盤上。
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手下的那幾十號兄弟,也都緊張了起來,一個個握緊了手裡的家夥,如臨大敵地盯著四周的黑暗。
那兩個拿著土噴子的漢子,更是把槍口死死地對準了房梁,隻要上麵有一點動靜,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都他媽把家夥放下!”
糙爺突然吼了一聲。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那些小弟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把手裡的刀槍棍棒都放了下來。
那兩個拿土噴子的猶豫了一下,也被糙爺一個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不情不願地把槍口垂了下去。
糙爺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看著陸峰,眼睛裡那股凶悍慢慢退去。
“兄弟,牛逼。”糙爺是個見過風浪的人,“我趙操今天認栽。說吧,你想怎麼談?”
能屈能伸,這才是梟雄。
陸峰心裡對這個糙爺的評價,又高了一層。
“很簡單。”陸峰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桌上的布包,又把兜裡的金條丟在桌上,“東西在這,二十根,每根五百克,足量。我要換成錢。”
“二十根?”糙爺的眼皮跳了一下。
十公斤黃金!
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買賣。
“價錢呢?”糙爺問道。
“黑市的規矩,我不懂。但國家牌價多少,我清楚。”
“國家牌價四塊一毛六,你給我......”陸峰伸出三根手指,“一克,三塊錢。這個價,不高吧?”
一克三塊,一公斤就是三千,十公斤就是三萬塊。
這個價格,比國家牌價低了一塊多,但對於黑市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公道,甚至可以說是偏高的價格。
畢竟糙爺吃下這批貨,還需要承擔巨大的風險和洗錢的成本。
糙爺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在快速盤算。
三塊錢一克,他有的是渠道,轉手就能賣到三塊五,甚至更高。
這一筆生意,他至少能賺五千塊。
這年頭,五千塊錢,能乾多少事?
最關鍵的是,對方剛才露的那一手,讓他明白,這不是一錘子買賣。
這個人,他背後的勢力,絕對不簡單。
如果能搭上這條線,以後……
“三塊錢一克。”糙爺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這個價,可以。兄弟你很公道。”
他沒有討價還價。
到了他這個地步,錢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看清形勢,結交有用的人。
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他需要結交的人。
“不過,兄弟。”糙爺話鋒一轉,“你這麼大一批貨,就不怕我吞了?”
陸峰笑了笑,他從桌上拿起那根自己帶來的金條,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看著糙爺:“糙爺是聰明人,聰明人不做殺雞取卵的蠢事。”
他把金條扔回桌上:“如果這次我們合作愉快,以後,每個月,我都可以給你帶來這個數。”
陸峰伸出了兩根手指。
糙爺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二十公斤?”
陸峰點了點頭。
轟!
這個承諾,比剛才那聲槍響,還要震動糙爺的心。
每個月二十公斤!
一年就是二百四十公斤!
這是什麼概念?這不是金子,這是一座源源不斷往外冒金水的金山!
如果真能做成這筆生意,不出三年,他趙操就能金盆洗手,去香港,去澳門,當個富家翁了!
糙爺看著陸峰,眼神裡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凶悍和試探,而是一種生意人看到巨大商機時的火熱。
“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糙爺有些激動。
“貨不成問題。”陸峰說道,“前提是,糙爺你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信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