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手裡的打火機“啪”地一聲合上,那雙在城寨裡看慣了生死的眼睛,在陸峰身上停留了許久。
浩哥,本名林浩,是大好彩貿易公司的兩根“紅棍”之一,與倒在泥水裡的阿烈平起平坐。
不同於阿烈的一臉橫肉和魯莽暴躁,浩哥常年穿著一身妥帖的西裝,看起來像個斯文的生意人。
但整個九龍城寨的人都知道,他是彩哥手裡的腦子,比阿烈那把刀更狠。
“以前沒見過你,你是阿烈新收的?”浩哥走近兩步,看了一眼陸峰額頭上還在滲血的傷口。
“剛來三天,在冰室扛活。”陸峰把手裡的鋼管隨手扔在泥水裡,聲音不卑不亢。
“叫什麼名字?”浩哥問道。
“阿峰。”
“三天就能把阮老三廢了,阿烈這次倒是撿到了寶。”浩哥笑了笑,轉頭對身後的馬仔揮手,“把貨裝車,阿烈和受傷的弟兄送醫院。至於阮老三……”
浩哥頓了頓,眼神轉冷:“帶回去,我要問問是誰給他的膽子敢動我們大好彩的貨。”
雨夜裡的收尾工作做得極快且專業。
不到十分鐘,巷子裡的人就被清得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地的血水被暴雨衝刷著。
臨走前,浩哥把一根雪茄塞到了陸峰嘴裡:“處理下傷口,明天中午來‘龍津道’我給你跟彩哥請功。”
陸峰目送一行人離開,緊繃的肌肉才慢慢鬆弛下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身走回了冰室後廚。
屋內一片狼藉。
陸峰走到斷梯下,仰起頭。
“沒事了,他們走了。”
閣樓頂板被推開,蘇紅探出頭來。
她發髻散亂,臉色還有些蒼白,手裡還攥著一個扳手。
“梯子……斷了。”蘇紅看了看離地近三米的高度,有些眼暈,“我……我不敢下。”
陸峰四下看了看,從大堂拖來一把稍微結實點的靠背木椅,放在閣樓入口正下方,然後自己站了上去。
“現在不高了,下來吧,我接著你。”陸峰張開雙臂。
蘇紅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先把腿伸了下來。
沒有支撐點,蘇紅的動作有些艱難。她試探著往下順,腳尖還沒探到陸峰的肩膀,身體重心突然一滑。
“啊!”
蘇紅驚叫一聲,整個人失控地滑落下來。
閣樓入口處有一根不知何時翹起的老舊鐵釘,蘇紅下滑的瞬間,那緊身的旗袍下擺勾在了鐵釘上。
人體下墜的重力勢不可擋。
“刺啦——!”
一聲布帛撕裂的脆響。
那件本就開叉極大的旗袍,竟然像是被剝香蕉皮一樣,瞬間被鐵釘掛住並向上翻起,直接從蘇紅身上剝離了下來。
下一秒。
陸峰隻覺得懷裡一沉。
一具溫熱、柔軟的身體,光溜溜、結結實實地撞進了懷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昏暗的燈光下,蘇紅那雪白的肌膚在陸峰滿是血汙的懷抱裡顯得格外刺眼。
那是一種極具衝擊力的視覺反差,香豔得令人窒息。
陸峰渾身一僵,雙手本能地接住她,但下一瞬,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他猛地閉上眼,把頭扭向一邊,雙手僵硬地托著她的腰背,不敢亂動分毫。
“你……”陸峰喉嚨發乾。
蘇紅也懵了。
她趴在陸峰懷裡,感受著男人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劫後餘生的瘋狂和莫名的衝動。
在這個吃人的城寨裡,命都快沒了,衣服算什麼?
她看著陸峰那緊閉的雙眼和漲紅的脖頸,這個剛才殺人不眨眼的狠人,此刻竟然害羞得像個毛頭小子。
陸峰深吸一口氣,儘量不去觸碰敏感部位,快速蹲下身,把蘇紅放在了那張椅子上。然後他二話不說,飛快地脫下自己那件濕透了的上衣,看也不看地遞了過去。
“穿上。”陸峰背過身去,赤裸著上身。他精壯的後背上全是剛才打鬥留下的淤青和劃痕,肌肉線條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過了一會兒,一雙柔軟的手臂突然從後麵環住了陸峰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