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狗手裡的鐵尺不是文具,那是專門找鐵匠打的,兩指寬,半寸厚,邊緣磨得比刀還利,專門用來在巷戰裡廢人的手筋腳筋。
“怎麼?啞巴了?”肥狗獰笑著逼近,手裡鐵尺拍打掌心的節奏突然一停。
“上!先把後麵那兩個腿打斷,丟下去!”
沒有任何廢話,潮州幫的人動起手來,那股狠勁確實不是那幫越南仔能比的。
“護著湯先生!”
陸峰低喝一聲,一把將身後的黃秉坤和周興推到了那一排鐵籠子後麵。
同一時間,兩根鋼管已經帶著風聲砸了下來。
狹窄的過道,加上滿地的垃圾,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
陸峰沒退。
他猛地側身,用肩膀硬扛了一下左邊那人的衝撞,借力打力,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死死扣住了右邊那人的手腕。
“哢!”
那人悶哼一聲,手腕劇痛,鋼管脫手。
陸峰順勢接住鋼管,反手一記橫掃。
“當!”
一聲脆響。
陸峰手裡的鋼管和肥狗劈頭蓋臉砸下來的鐵尺撞在了一起。
鋼管竟然被那特製的鐵尺砍出了一個深痕。
“有點力氣!”肥狗眼中凶光更盛,“難怪敢踩過界!擺陣!”
七八個漢子立刻散開,兩兩一組,有人攻下盤,有人封退路。
在深水埗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沒點真本事的社團早被人吞了。
陸峰眼神微凝。
這幫人是硬茬子,如果不動槍,光靠拳腳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很難全身而退。
但要是動了槍,這生意就徹底黃了,陸峰還打算從深水埗進零件呢。
“真的要動手嗎?”陸峰一邊格擋,一邊冷冷地說道,“打爛了這裡的東西就不好了。”
“老子先打爛你的嘴!”肥狗根本不聽,一記撩陰腳,緊跟著鐵尺直刺陸峰咽喉。
陸峰怒了。
他不再單純防守。
體內的熱流湧動,感官瞬間被拉到極致。在他眼中,肥狗那凶狠的動作仿佛慢了一拍。
陸峰丟掉變形的鋼管。
側頭,避開鐵尺。
近身。
“砰!”
一記貼山靠。
陸峰看似並不強壯的肩膀,撞進了肥狗懷裡。
肥狗隻覺得胸口劇痛,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了一個空置的鐵籠上,“嘩啦啦”一陣巨響,煙塵四起。
“老大!”周圍的小弟一驚。
“都彆動。”
陸峰聲音森寒。
不知何時,陸峰手裡多了一塊尖銳的碎玻璃,正抵在剛要爬起來的肥狗的大動脈上。
那玻璃尖刺離皮膚隻有一毫米。
周圍的潮州幫眾立刻舉著武器僵在原地,一個個眼珠子通紅,卻不敢再進一步。
“架忌冷不打架忌冷,但你們要是再動,我就給他放血。”陸峰盯著肥狗的眼睛。
肥狗喘著粗氣,看著陸峰,他在道上混了十幾年,分得清什麼是虛張聲勢,什麼是真的殺過人。
眼前這小子眼神太穩了,穩得讓他心慌。
“你想怎麼樣?”肥狗咬著牙,“這裡是鴨寮街,你今天要是敢動我,走不出深水埗。”
“我說了,我是來做生意的。”
陸峰慢慢鬆開手,把那塊碎玻璃扔在地上,伸手把肥狗拉了起來,順手幫他拍了拍胸口的灰。
這一手“打個巴掌給個棗”,把在場的人都看愣了。
陸峰轉過身,指著那個角落裡還在冒煙的電烙鐵:“老湯我要帶走。”
“做夢!”肥狗揉著胸口,雖然忌憚陸峰的身手,但嘴上不肯鬆口。
“老湯欠我三個月房租,還是我罩著他才沒被人打死。你說帶走就帶走?那我以後臉往哪擱?”
“房租我給。”陸峰給黃秉坤使了個眼色。
黃秉坤立刻心領神會,忍著肉疼,從包裡掏出一疊鈔票,大概有五百塊,拍在那個破木桌上。
“這是房租,剩下的給兄弟們喝茶。”陸峰說道。
肥狗看了一眼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但還是冷哼:“幾百塊?你打發叫花子?這老瘋子雖然腦子有問題,但他修東西確實有一手。他是我們的搖錢樹。”
“他修一台收音機,你們抽三毛錢。一天修十台,也就是三塊錢。”
陸峰走到那堆電子垃圾前,隨手撿起一個報廢的電機,又指了指滿地的廢銅爛鐵。
“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堆垃圾,我能讓它們變成金子呢?”
陸峰轉過身道。
“肥狗哥是吧?你們守著這座寶山,卻隻能撿點破爛賣廢鐵。這鴨寮街每天流進來的電子廢料成噸算,但真正值錢的芯片、晶體管、電容,全被當垃圾扔了。”
“而我需要這些‘垃圾’。”
“以後,你們收來的電子廢料,我全收。價格比廢品站高兩成。但是,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