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公寓裡。
陸峰被平放在那張平時用來吃飯的長條餐桌上。
艾米麗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能把止血鉗拿穩。
“冷靜點!艾米麗!”
羅伯特一把按住女兒的肩膀,“相信自己!現在如果你亂了,他就真的死了!”
艾米麗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看著陸峰蒼白的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手終於穩住了。
“剪開衣服。準備麻醉。”
“沒有麻醉劑……隻有一些止痛藥。”艾米麗帶著哭腔說道。
“那就直接來!”羅伯特咬著牙,“他能扛到現在,這點痛不算什麼。”
“嘶啦——”
沾滿鮮血的襯衫被剪開,露出了那個慘不忍睹的後背。
三個彈孔呈品字形分布,還在往外滲著黑血。
“這顆……太深了。”艾米麗拿著探針,小心翼翼地探入最靠近肺部的那處傷口,“可能會傷到胸膜。”
“我來擴創,你取彈頭。”羅伯特雖然不是外科醫生,但他畢竟是個高端科研人員。他戴上橡膠手套,動作冷靜得近乎冷酷。
“叮。”
第一顆變形的彈頭被丟進了托盤裡。
“快!止血鉗!”羅伯特低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開門!警察!我們接到報警聽到了槍聲!”
“該死!”羅伯特咒罵一聲。
“爸爸,怎麼辦?”艾米麗慌了。
“繼續手術!彆停!”羅伯特脫下手套,大步走到門口。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夾,透過貓眼確認了一下,然後猛地打開門。
門外的警察剛要衝進來,就被羅伯特把證件直接懟到了臉上。
“我是國防部高級顧問羅伯特·阿克曼。這是我的證件。”
羅伯特的聲音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剛才是一起針對重要證人的襲擊事件。我們要在這裡進行緊急處理。”
那名警長看了一眼證件上的徽章和那一排代表極高權限的鋼印,冷汗瞬間下來了。
“長官……那我們需要做什麼?”
“封鎖樓下。讓你的手下不要靠近下麵那輛林肯車。”羅伯特指了指樓下,“那不是你們該看的東西。會有專門的清理小組來接手。”
“還有,叫一輛救護車在樓下待命。我們需要轉運傷員。”
“是!”警長敬了個禮,轉身就跑。
羅伯特關上門,長出了一口氣。
當他回到餐桌旁時,看到的一幕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艾米麗正呆呆地看著陸峰的後背,連手裡的鑷子掉了都不知道。
“怎麼了?大出血了?”羅伯特衝過去。
“不……爸爸,你看。”
艾米麗指著剛才取出的第一處彈孔。
羅伯特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瞳孔猛地收縮到了針尖大小。
在那處剛剛被擴創、還流著血的傷口深處,肉眼可見的一層極薄的肉芽正在緩緩蠕動。
原本應該持續滲出的鮮血,竟然已經止住了。
傷口邊緣的皮膚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但絕對違反生理常識的速度收縮。
“這……”羅伯特扶了扶眼鏡,難以置信地湊近觀察,“才過了三分鐘?”
“是的。”艾米麗的聲音在顫抖,“這完全不符合細胞再生的周期。就算是兩棲類動物也沒這麼快。”
“繼續取下一顆!”羅伯特的聲音變得急促而亢奮。
第二顆。第三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