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琴聽得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那……那您有把握嗎?”
華雲峰傲然一笑。
“李夫人放心。”
“隻要由我出手,不出三日,定能讓李副局長痊愈如初!”
“好!太好了!”
張琴激動得熱淚盈眶。
周圍的跟班,又是一陣吹捧。
“華少真是神了!”
“光憑一根絲線,就能斷定病因,簡直是華佗在世啊!”
華雲峰得意地瞥了王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到了嗎?鄉巴佬,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他以為,王虎會被他的神技,嚇得目瞪口呆,無地自容。
可他看到的,卻是王虎那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臉。
王虎甚至還搖了搖頭。
華雲峰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覺得,我的診斷有錯?”
王虎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開口。
“懸絲診脈,不過是隔靴搔癢的把戲罷了。”
華雲峰的臉,“唰”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說什麼!”
“你敢侮辱我華家的絕學!”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虎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野村夫!”
“懸絲診脈乃是古醫神技,博大精深,豈是你能理解的!”
王虎根本懶得理會他的咆哮。
他隻是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絲線傳導,終究隔了一層,脈象的強弱、快慢、浮沉,都會因此失真至少三成。”
“你憑著這失了真的脈象去斷病,無異於盲人摸象。”
“而且,此法,隻能診脈,不能觀氣。”
王牙虎頓了頓,目光再次望向臥室。
“李副局長的病,看似是寒邪入體,但根源,卻不在脈象,而是在他的氣血之中,藏了一縷極陰極煞的屍氣。”
“屍氣?”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東西?聽都沒聽過。
華雲峰更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屍氣?哈哈哈哈!”
“我行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荒唐的說法!”
“我看你不是來治病的,你是來講鬼故事的吧!”
王虎沒有笑。
他看著華雲峰,眼神裡帶上了一絲憐憫,隨即他話鋒一轉。
“其實,你華家的懸絲診脈,也不是一無是處。”
“隻是,用錯了材料,也用錯了方法。”
華雲峰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你什麼意思?”
王虎緩緩說道。
“若將這蠶絲線,換成極細的金絲,金絲導氣,可減少脈象失真。”
“診脈之時,再輔以自身的氣,順著金絲渡入病人體內,查探其氣血流轉。”
“如此,脈、氣同觀,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懸絲診脈。”
王虎的這番話,聲音不大。
但每一個字,都讓華雲峰瞠目結舌。
因為王虎說的,關於懸絲診脈的改進之法,竟然和他爺爺,乃至華家曆代祖師爺的研究方向,不謀而合!
甚至,比他們研究得更加深入,更加透徹!
這……這怎麼可能!
這個毛頭小子,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可是他華家數代人,都未能攻克的難題啊!
“你……你……”
華雲峰指著王虎,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客廳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張琴和陳建國,都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王虎。
他們雖然聽不懂那些專業的術語,但他們能看懂華雲峰的表情。
那是見鬼了的表情。
是信仰崩塌的表情。
就在這時。
王虎的聲音,再次響起。
“讓開。”
這一次,華雲峰再也不敢阻攔。
他像是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地,默默地讓開了道路。
王虎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