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雨棠再一次咬到自己的舌頭,疼的眼淚不在眼睛裡打轉了,而是盛滿整個眼眶,順著臉頰往下淌。
周宴澤和賀京州互相望著彼此,兩個人都是麵色平靜,說話的聲音皆是心平氣和,但劍拔弩張的氛圍充斥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空氣變得稀薄,宛如繃到極致即將碎裂的琉璃,隨時會砰的一聲爆炸。
賀京州金絲眼鏡後麵的雙眼浸著一層涼意,“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
周宴澤聳了聳肩,說道:“我也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所以它不是玩笑,而是真的。
賀京州扭頭看向賀雨棠,見她用埋頭吃飯,一言不發,“今天的早飯這麼好吃嗎?”
賀雨棠被嚇的差點被嗆到。
“好吃啊,我昨天晚上吃太少了,早上一起來就很餓,所以感覺特彆好吃。”
接下來的一頓飯,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兩個男人是什麼感覺,賀雨棠這頓飯吃的心驚膽戰。
飯後,她去劇組繼續拍戲。
賀京州去劇組陪她。
周宴澤也去了劇組。
賀京州坐在監視器旁,望著坐在賀雨棠身邊的周宴澤,“周家是不是要破產了,你一個大總裁閒的在劇組晃蕩。”
周宴澤:“我又不是酒瓶子,不會晃蕩。”
他懶洋洋望著賀京州道:“我今天來劇組,有正事要做。”
賀京州:“什麼正事?”
周宴澤:“中午的時候你就知道。”
中午,由於賀雨棠劇組要抓緊拍戲,午飯是跟工作人員一起,在劇組吃盒飯。
周宴澤手指拿起一雙一次性筷子,掰開的時候,一個沉厚的男人聲音響起來,“周總,終於找到你了。”
陳金茂走到周宴澤跟前,身旁跟著白冰冰和陳玉安。
陳金茂看了看周宴澤麵前擺放的簡單的盒飯,說道:“周總這午飯吃的是不是過於簡單了?”
周宴澤:“怎麼,你心疼我,想請我吃山珍海味?”
陳金茂被這一句話說的有點下不來台。
昨天夜裡周宴澤砸了他一百多萬的攝像機,他今天過來是找周宴澤算賬的,周宴澤還要他請吃飯,這他不是虧的更多。
陳金茂長期浸淫在生意場,喜歡說場麵話,說道:“請周總吃飯是可以,我又不缺這點錢,隻是我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沒有時間去和你一塊吃飯。”
“這有何難,”周宴澤道:“你可以給我點外賣。”
周宴澤一點不客氣的開始點菜,“清蒸阿拉斯加帝王蟹,白灼加拿大牡丹蝦,醬燜澳洲黑唇鮑,蔥煎藍鰭金槍魚,蒜蓉中華錦繡龍蝦,我不點多,就這五個菜。”
陳金茂臉黑了,菜是不多,一頓吃掉十萬塊。
周宴澤睨陳金茂一眼,“怎麼還不開始點,我都餓了。”
陳金茂沉重地掏出手機,如喪考妣。
周宴澤看著他遲遲點不下去的手,唇角挑笑,“陳總,你再這麼猶猶豫豫,我就要懷疑你不舍得花這點小錢了。”
小錢,十萬塊對周宴澤來說是小錢,難道對他陳金茂來說不是,他陳金茂在乎這點錢嗎,手指重重一摁,點了。
一個小時後,外賣送過來。
周宴澤打開高檔包裝盒,推到賀雨棠和賀京州麵前,“我請你們吃大餐。”
還沒走的陳金茂臉都綠了。
周宴澤扭頭看他,以及他身邊站著的白冰冰和陳玉安,好像突然想起來他們的樣子,問說:“你們還沒走,要不一起吃?就是六個人吃五個菜不太夠,陳總那麼大方,照著剛才的菜譜再點一遍?”
陳金茂:“不用了,你們吃,我們剛才吃過飯了。”
話落,肚子咕嚕了一聲。
他今天本來是找周宴澤算賬的,怎麼就發展到請周宴澤吃飯了!
全程他都被周宴澤牽著鼻子走!
陳金茂感覺自己像頭蠢驢。
桌子上有紅酒,他不請自來,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手指晃動高腳杯。
“周總,飯我請你吃了,昨天夜裡你把我的攝像機砸了的事情,是不是需要給我一個說法?”
周宴澤:“找彆人討要說法這種事,首先自己要有理才行,昨天夜裡你的乾女兒白冰冰和兒子陳玉安超時霸用我們的拍攝場地,巴掌都對著我們的臉麵揚起來了,我們不反扇回去,豈不是委屈自己。”
他輕懶而無溫的目光掃過陳金茂陳玉安白冰冰三個人,“你們也知道的,我這人從來不喜歡吃虧。”
白冰冰和陳玉安麵露虛色。
陳金茂道:“即使白冰冰和陳玉安占用了你們的拍攝場地,你們把他們攆出去就是了,何必把我們的機器砸了,法律上判刑還有輕有重,誰扇了彆人一巴掌會被法官判死刑的,周總,你的做法過於嚴重了。”
周宴澤:“既然覺得我的做法不對,你怎麼不去法院直接告我,是因為虧心事做多了,不敢去神聖的法院殿堂了嗎?”
陳金茂:“彆的事情我可以一概不究,但麵子我必須要,你必須賠我一台斯坦尼康攝像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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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澤站起身,長身挺拔,氣場慵懶尊貴,麵對陳金茂而立,語調緩緩。
“貪心是小朋友的本質,想要就要擁有是小孩子的妄念,一把年紀還癡人說夢,難免幼稚又可笑,錢我一分不賠,想要攝像機更是沒有。”
陳金茂:“周總,你這是在和我撕破臉麵。”
周宴澤:“你的臉麵我從來沒放在眼裡過。”
陳金茂:“那行,我們走著瞧。”
周宴澤:“我等著。”
陳金茂領著白冰冰和陳玉安離開,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