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霧如墨汁般裹著雷牆,雷道長的拂塵已被煞火燎得焦黑,淩雲的桃木劍插在陣眼中央,藍色雷紋撐起的屏障正被伏兵的煞霧噴射器一點點侵蝕。“快走!雷牆撐不了一炷香!”他回頭嘶吼,餘光瞥見趙磊正帶著陳曦、張誠往峽穀西側的密道退去,立刻將最後五道雷符全部拍在桃木劍上,“昆侖雷法·燃道!”雷紋暴漲三尺,將撲來的十餘名伏兵震飛,而他自己卻因耗損過度,嘴角溢出鮮血。
趙磊攥著陳曦的手腕往密道衝,身後的張誠腳步踉蹌,臉上的陰煞紋路時隱時現——碎竅時的氣脈衝擊讓他暫時擺脫了蝕魂煞的控製,但陰脈受損嚴重。“哥!”張誠突然停步,看著一線天方向傳來的廝殺聲,陽鐵劍拄在地上,“我去幫張舵主!你們先撤,我隨後就到!”趙磊剛要阻攔,推背羅盤突然綠光一閃,顯示張舵主的氣脈正在減弱,一線天的石牆已被黑石援兵炸開一道缺口。
“一起走!要活一起活!”趙磊拽著張誠往密道裡拖,剛踏入洞口就被撲麵而來的寒氣逼得一哆嗦。密道兩側的岩壁上嵌滿了陰鐵刺,尖刺泛著黑色的煞光,地麵的石縫裡滲出陰煞之氣,陳曦的氣脈鏡瞬間泛紅:“是‘九宮陰煞刺陣’!刺陣按九宮方位排列,中宮是陣眼,藏著‘陰鐵母’,隻要毀掉母刺,其餘陰鐵刺就會失能!但九宮的‘死門’和‘驚門’藏著伏兵,我們一踩錯就會觸發煞刺噴射!”
張誠突然上前,指著左側岩壁的一道刻痕:“這是洛陽分舵的‘氣脈標記’,當年我和周叔勘察秦嶺時留的——中宮陣眼在左拐第三丈的暗格裡!”他握著陽鐵劍走在最前,陰鐵刺的煞光觸碰到他身上的龍紋令牌,竟泛起細微的火花,“龍紋令牌能暫時屏蔽陰煞,我來帶路!”趙磊緊隨其後,推背羅盤的金光掃過地麵,標注出九宮方位:“左前是生門,右後是休門,跟著我的指引走,彆踩錯!”
剛拐過第一個彎,暗格裡突然竄出兩名伏兵,陰鐵刀直劈張誠後背。“小心!”陳曦甩出相氣絲纏住伏兵手腕,張誠回身一劍,陽鐵劍的龍紋與令牌共鳴,金光閃過,伏兵的陰脈瞬間被震碎。可就在此時,張誠腳下一滑,踩中了“驚門”的機關,岩壁上的陰鐵刺突然噴射出黑色的煞液,陳曦撲過去將他推開,自己的肩膀卻被煞液濺中,道袍瞬間碳化,皮膚泛起青黑。
“陳曦!”趙磊立刻掏出陽芝膏塗抹在她傷口上,膏體接觸煞液發出“滋啦”的聲響。陳曦咬著牙將氣脈鏡對準左前方的暗格:“中宮陣眼就在那裡!陰鐵母的相氣波動很明顯!”張誠掙紮著起身,將龍紋令牌按在暗格上,令牌綠光滲入石縫,暗格“哢嗒”一聲彈開,裡麵嵌著一根手臂粗的陰鐵母刺,刺尖纏著黑色的咒符。“我來毀它!”張誠舉起陽鐵劍,剛要劈下,密道入口突然傳來相煞使的冷笑:“叛徒,哪裡逃!”
相煞使帶著二十餘名伏兵堵在洞口,身後還跟著五具“陰煞傀儡”——那是用戰死黑袍人的屍體煉化的,渾身覆蓋著陰鐵甲,眉心嵌著煞符,雙手是鋒利的煞爪。“這是總舵主煉製的傀儡,刀槍不入,就用你們的血肉來祭陣!”相煞使揮手,傀儡直奔眾人而來,陰鐵爪掃過岩壁,竟留下深深的劃痕。雷道長此時踉蹌著衝進密道,拂塵隻剩骨架,桃木劍的雷紋也暗淡了許多:“援兵太多……我守不住了!”
“張舵主呢?”趙磊將陳曦護在身後,聚陽鼎的雷火紋路亮起,逼退撲來的傀儡。雷道長靠在岩壁上喘氣:“張舵主帶著李山斷後,讓我先撤……他說會想辦法繞到密道出口接應!”話音剛落,最前麵的傀儡突然爆開,木屑和煞霧四濺——是李山的陽氣手雷!張舵主的聲音從傀儡身後傳來:“阿誠!趙先生!我來了!”他渾身是傷,陽鐵盾已布滿裂痕,李山跟在他身後,手臂無力地垂著,顯然受了重傷。
張舵主衝到張誠身邊,將半塊龍紋令牌與他手中的令牌對接,兩塊令牌合二為一,綠光暴漲,瞬間將靠近的兩具傀儡震退:“用龍脈之力毀陰鐵母!”兄弟二人同時將陽氣注入令牌,綠光順著陰鐵母刺蔓延,咒符瞬間燃燒,陰鐵母刺發出一聲脆響,斷成兩截。密道兩側的陰鐵刺失去能量,紛紛墜落,可剛衝出密道,眾人就傻了眼——鬼見愁峽穀的出口已被黑石總舵主帶著五十餘名黑袍人圍住,中央的煞核雖仍暗淡,卻泛著詭異的紫光。
“毀掉坎位陰竅,倒是讓我看清了你們的底牌。”黑石總舵主把玩著幽冥骨杖,杖頭的骷髏頭泛著紫光,“不過,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他揮手,黑袍人組成“九煞困龍陣”,黑色的陣紋將眾人圍住,煞核的紫光越來越亮,竟開始吸收周圍的陰煞之氣,“碎竅的煞核可以重聚,隻要獻祭你們這些玄門弟子,萬煞鎖龍陣會比之前更強!”
雷道長將最後三名昆侖弟子護在身後,桃木劍的雷紋徹底熄滅,他卻挺直了腰杆:“想動我們昆侖弟子,先踏過我的屍體!”話音剛落,一名昆侖弟子突然衝出,抱著一名黑袍人滾進陣紋,引爆了身上的雷符,陣紋泛起一道漣漪,卻很快恢複如常。“小師弟!”雷道長目眥欲裂,剛要衝上去就被趙磊攔住,推背羅盤此時泛著強烈的紅光,畫卷自動展開,浮現出詭異的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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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譜上,推背羅盤的紋路與煞核的紫光相連,標注著“羅盤可暫引煞核之氣,減陣威,但引煞者需承陰煞反噬”——這是推背圖第一次主動顯示破解之法。陳曦看到圖譜,臉色驟變:“不行!陰煞反噬會毀了你的氣脈!”趙磊握緊羅盤,看著身邊犧牲的弟子、受傷的戰友,還有眼神堅定的張誠兄弟,突然笑了:“總不能讓所有人都死在這吧?”
張誠突然上前一步,將陽鐵劍橫在胸前:“我來幫你!我的陰脈能暫時緩衝煞力!”他剛要觸碰羅盤,就被張舵主拉住:“阿誠,你的陰脈撐不住的!”張誠回頭,眼中滿是決絕:“哥,我害了周叔,害了那麼多人,這是我贖罪的機會!”推背羅盤的紅光此時突然包裹住兄弟二人,張誠身上的陰煞紋路竟開始被羅盤吸收,陣外的煞核紫光明顯減弱。
黑石總舵主臉色一變,揮杖指向趙磊:“找死!”幽冥骨杖的紫光直射羅盤,趙磊將聚陽鼎擋在身前,雷火與紫光碰撞,激起的氣浪將眾人震倒。陳曦掙紮著爬起來,氣脈鏡的裂紋泛著青光,她將最後一絲相力注入羅盤:“我用相術幫你穩定氣脈!”葉相師的聲音突然從陣外傳來:“趙先生!我們來了!”徽州弟子和護脈陣的殘餘力量衝破了陣紋的一角,葉相師的七星相術盤泛著青光,正與推背羅盤形成共鳴。
趙磊感受到羅盤傳來的拉扯力越來越強,陰煞之氣順著指尖往經脈裡鑽,疼得他渾身發抖,卻死死攥著羅盤不放——他知道,這是為接下來徹底引煞吸煞爭取時間。張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卻仍在咬牙堅持,張舵主用自己的陽氣不斷輸送給他,兄弟二人的氣脈與羅盤交織,形成一道金綠相間的氣柱,直逼煞核。黑石總舵主的怒吼聲、弟子們的廝殺聲、羅盤的嗡鳴聲交織在一起,秦嶺的夜色中,一場決定龍脈命運的死戰,才剛剛進入最慘烈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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