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區區一個淩飛雪,哪裡比得上你重要。”男子的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寵溺。
淩雲溪垂下眼簾,繼續看著麵前攤位上的藥材,仿佛那邊的對話,不過是集市上尋常的嘈雜。
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便停在了她的身後。
“喲,這不是……”一個誇張的女聲響起,帶著濃濃的譏諷意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淩家的大小姐啊。怎麼,聽雨軒的月錢,已經少到要來這種地方買枯草了嗎?”
淩雲溪緩緩轉過身。
映入眼簾的,是蕭天宇那張英俊卻薄情的臉。他的身旁,親密地依偎著一位身穿粉色羅裙的美貌女子。那女子柳眉杏眼,顧盼生姿,正是青陽城另一個二流家族的嫡女,柳嫣然。
此刻,柳嫣然正用一種審視貨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淩雲宇,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笑。
而蕭天宇,他的目光在淩雲溪身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她那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布衣,以及那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倒的身形,他的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那眼神,複雜難明。有厭惡,有不耐,但更多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
就好像在看一隻不小心闖入宴會廳,弄臟了華麗地毯的流浪貓。
“嫣然,我們走吧。”蕭天宇開口,他甚至懶得和淩雲溪說一句話,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彆啊,天宇哥。”柳嫣然卻不依不饒,她嬌笑著挽緊了蕭天宇的手臂,示威般地挺了挺胸,“好歹也是你以前的未婚妻,如今落魄至此,我們做不成親家,也該有點同情心嘛。”
她說著,從自己的荷包裡摸出一小錠銀子,用兩根手指捏著,姿態優雅地遞到淩雲溪麵前。
“拿著吧。看你這身打扮,怕是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這點錢,夠你買好些白麵饅頭了。”
這番舉動,與其說是施舍,不如說是赤裸裸的羞辱。
周圍的攤主和路人,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了他們,紛紛投來探尋和看好戲的目光。指指點點的聲音,開始在人群中響起。
“那不是淩家的那個廢物嗎?”
“還有蕭家公子……他身邊那個是柳家小姐吧?嘖嘖,真是郎才女貌。”
“你看那廢物,都淪落到要被人當街施舍了,真是丟儘了淩家的臉。”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羞辱,和四周毫不掩飾的議論聲,淩雲溪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沒有憤怒,沒有辯解,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鬥笠的紗幔下,她的目光,平靜地越過柳嫣然手中那錠刺眼的銀子,落在了蕭天宇的臉上。
蕭天宇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她或許會哭泣,或許會憤怒地打掉銀子,或許會羞愧地轉身逃跑。
可他唯獨沒有想到,她會是這般平靜。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沒有愛,沒有恨,沒有怨,甚至沒有悲傷。
那雙眼睛,深邃得像一口千年古井,不起半點波瀾。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塊石頭,一棵樹,一件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死物。
那眼神裡的漠然,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更讓人心寒。
蕭天宇的心臟,沒來由地,猛地抽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煩躁與不安,瞬間從心底升起。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自己精心策劃的、用以彰顯自己如今幸福與高高在上的戲碼,卻被對方用一種全然無視的態度,給徹底瓦解的感覺。
就好像他用儘全力揮出一拳,卻打在了空處。
“夠了,嫣然。”他壓下心頭那股異樣,聲音冷了幾分,拉著柳嫣然的手就要離開,“彆跟這種人浪費時間。”
柳嫣然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蕭天宇陰沉下來的臉色,隻能悻悻地收回了手,不甘心地瞪了淩雲溪一眼,跟著他轉身離去。
一場鬨劇,似乎就此收場。
人群漸漸散去,隻留下淩雲溪一人,還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緩緩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空無一物的手。
然後,她轉過身,走向了下一個攤位,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陣吹亂了她衣角的風。
隻是,沒人看到,在她轉身的瞬間,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極淡、極冷的嘲諷。
蕭天宇?
很快,這個名字對她而言,連成為回憶的資格都不會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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