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是神,那又是什麼?
為什麼,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能領悟空間法則?
為什麼,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能在臨陣對敵時,氣息節節攀升,破而後立?
為什麼,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能在他這位半步化神的全力一擊下,毫發無傷?
為什麼,一個金丹期的修士,體內會藏著那種……足以讓他的道心都瞬間崩潰的恐怖意誌?
一個個“為什麼”,像一柄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道心之上。他那本就因為禁術反噬而布滿裂痕的道心,終於,在這一連串的拷問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哢嚓……”
一聲微不可聞,卻又清晰無比的碎裂聲,在他的神魂深處響起。
方恨水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猛地瞪大,其中的所有神采,所有的瘋狂與怨毒,都在這一刻,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地消散,隻剩下了一片空洞的,死灰般的茫然。
他的道心,碎了。
一個修士,肉身被毀,可以重塑;元嬰受損,可以溫養。
可一旦道心破碎,那便意味著,他的修仙之路,從根子上,斷了。
從此以後,他將再無寸進,甚至連維持現有的境界,都將成為奢望。他將永遠活在那股意誌的陰影之下,每當他試圖運轉靈力,試圖感悟天地,那片代表著絕對碾壓的混沌,便會浮現在他的識海,告訴他,你隻是一隻蟲子。
“不……不……”
方恨水無意識地搖著頭,渾濁的淚水,混合著血汙與塵土,從他眼角滑落。
他,天道宗數百年不世出的奇才,他,執掌宗門,俯瞰眾生的方恨水,就這麼……廢了?
不是敗在某個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手裡,不是死在某個驚天動地的陰謀之下。
而是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末流宗門,敗給了一個……他從頭到尾都看不懂的,金丹期的小丫頭。
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極致的羞辱與絕望,如同毒藥,徹底摧毀了他最後的精神防線。
“啊……啊……”
他躺在廢墟之中,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發出了無意義的,悲涼的嗚咽。
戰場之上,天道宗的弟子們,終於從那股威嚴的震懾中,慢慢回過神來。
他們看到了,那個將他們宗主一擊化解,逼得宗主吐血倒飛的青衣少女,已經力竭昏迷,被一個神秘的老道士抱在懷裡。
他們也聽到了,廢墟之中,傳來的那不似人聲的,淒厲而絕望的哀嚎。
那是……宗主的聲音?
幾名離得近的長老,顫顫巍巍地飛了過去,當他們看清廢墟中,那個修為暴跌,道心破碎,形如枯槁,正抱著頭痛哭流涕的人,真的是他們那位不可一世的宗主時,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天,塌了。
“宗主他……廢了……”
“快!快走!撤退!”
“完了……全完了……”
恐慌,如同最猛烈的瘟疫,在天道宗的隊伍中,轟然引爆。
他們的主心骨斷了,他們的精神支柱塌了。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等著被那個深不可測的老道士清算嗎?
不知是誰第一個帶頭,一名天道宗弟子扔掉了手中的法器,駕馭著飛劍,頭也不回地朝著遠方逃去。
他的動作,像一個信號。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潰敗,就此開始。
天道宗的修士們,再無半分戰意,如同喪家之犬,爭先恐後地向著四麵八方逃竄,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吳玄掌門,以及青玄宗那些劫後餘生的弟子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竟是忘了追擊。
贏了?
他們,竟然,真的贏了?
他們守住了山門,打退了天道宗的全麵進攻,甚至……將那位不可一世的天道宗宗主,打成了廢人?
這一切,如夢似幻,讓他們感到如此的不真實。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彙聚向了半空中。
彙聚向那個抱著淩雲溪,從始至終都隻是靜靜看著,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的,神秘老道士的身上。
他們知道,今天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懷裡的那個女子,青玄宗,早已化作一片焦土。
青玄子沒有理會下方眾人的目光。
他抱著懷裡氣息微弱的少女,身形一晃,便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然出現在青玄宗後山,那處靈氣最為濃鬱,也是淩雲溪之前閉關的洞府門前。
他抱著她,走入洞府,將她輕輕放在那張冰冷的石床上。
做完這一切,他並沒有立刻施救,而是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她那張沉睡的麵容,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神魂渡虛,輪回轉世……”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過的歎息與好奇。
“你這小丫頭,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你來這凡塵俗世,又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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