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儘，程明已站在百草園的空地上。手中握著一根臨時削成的青竹劍，這是他用昨夜砍下的竹子製作的，劍刃被打磨得異常光滑，卻沒有開鋒——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鋒利，而是精準的氣流反饋。
洛清羽留下的清靈丹被他貼身收好。那三枚瑩白的丹藥散發著溫和的靈氣，提醒著他這個世界並非隻有冰冷的公式和數據，還有需要守護的人與事。但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竹劍上。
“昨天的渦流隻是解決了連貫性問題。”程明揮動竹劍，劃出一道平穩的弧線，“但威力的核心，還在於如何利用氣流。”
量子神識自動展開，竹劍周圍的空氣在他視野中化作無數條淡藍色的流線。當劍刃以45度角劈下時，流線在劍身前形成密集的堆積，像遇到礁石的浪花——這就是阻力的來源，也是能量浪費的重災區。
“必須讓氣流‘順從’地流過劍刃。”程明停下動作，腦中浮現出大學物理課本上的插圖——機翼剖麵上方的流線稀疏流速快），下方的流線密集流速慢），這種差異產生了向上的升力。
“升力……如果能轉化為向前的穿透力呢？”他的心臟猛地一跳。
伯努利原理的核心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流體速度增加時，壓力會減小。如果能讓劍刃兩側的空氣流速產生差異，形成壓力差，就能獲得額外的動力，甚至讓靈氣順著壓力梯度凝聚，形成更銳利的攻擊。
程明調整握劍的姿勢，將竹劍的角度微微傾斜，使劍刃的一側更加平緩，另一側則保持相對陡峭。當他再次揮劍時，量子神識捕捉到了驚人的變化——平緩一側的氣流速度明顯加快，流線變得稀疏；陡峭一側的氣流則相對緩慢，流線依舊密集。
“壓力差……出現了！”程明的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他能感覺到竹劍在劈砍時受到一股輕微的“拉扯力”，這股力量與他施加的力量方向一致，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協助他揮劍。
但這還不夠。單純的角度調整產生的壓力差過於微弱，不足以對威力產生質的提升。
“速度！需要更快的速度！”程明開始加快揮劍的頻率。他將之前優化過的招式連貫性發揮到極致，讓竹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連續的弧線，每個弧線都保持著最優的傾斜角度。
隨著速度的提升，劍刃兩側的流速差異越來越明顯。平緩一側的氣流被高速帶動，形成了一層薄薄的“低氣壓帶”；陡峭一側則形成了相對的“高氣壓帶”。壓力差產生的推力越來越強，甚至讓竹劍發出了輕微的嗡鳴。
“就是現在！”程明低喝一聲，將丹田內的靈氣順著手臂注入竹劍。
在量子神識的視野裡，淡金色的靈氣粒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均勻地分布在劍刃表麵，而是被壓力差“吸”向了低氣壓的一側，在劍尖處凝聚成一個旋轉的氣團。當竹劍劈中前方的一塊青石時，氣團瞬間爆發，竟在堅硬的石麵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成功了！”程明激動地喘著氣。這道白痕遠非竹劍本身的硬度所能造成，而是靈氣在伯努利原理作用下凝聚爆發的結果。
他立刻開始分析數據：劍刃傾斜角度15度，揮劍速度約為之前的1.5倍，靈氣凝聚效率提升了40，威力提升……難以量化，但直觀感受至少翻倍！
“還能再優化。”程明沒有滿足。他注意到，當劍刃劃過空氣時，尾部會產生紊亂的渦流，這仍然在浪費能量。他想起了現代戰鬥機的翼尖小翼，那是為了減少誘導阻力而設計的。
程明嘗試著在收劍時，讓手腕微微旋轉，使劍刃尾部劃出一個微小的“倒鉤”軌跡。這個動作果然起到了作用，尾部的渦流明顯減弱，流線變得更加順暢。
“能量損耗進一步降低！”
密林深處，洛清羽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
她親眼看到程明手中的竹劍發出嗡鳴，看到空氣在劍身前扭曲，最後竟在青石上留下痕跡——那可是能承受外門弟子全力一擊的青石！更讓她震驚的是程明揮劍的姿態，明明速度極快，卻給人一種“輕盈”的錯覺，仿佛不是在劈砍堅硬的空氣，而是在水中劃行。
“這是什麼劍法？”洛清羽下意識地模仿著程明的動作，卻隻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劇烈阻力，靈氣運轉也變得滯澀不堪，“為什麼他能如此輕鬆？”
她再次看向程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竹劍上。那把普通的竹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揮動都暗合某種天地至理，卻又與她所知的任何武學典籍都截然不同。
程明並不知道自己又一次顛覆了洛清羽的認知。他正沉浸在不斷優化的樂趣中，像一個嚴謹的科學家在進行實驗。他嘗試了不同的劍刃角度從10度到20度），不同的揮劍速度，不同的靈氣注入方式，甚至還模仿鳥類翅膀的扇動，嘗試在劍刃上製造微小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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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嘗試，量子神識都會記錄下詳細的數據，在他腦海中形成一張張複雜的圖表。最優解逐漸清晰：15度傾斜角，1.8倍基礎速度，配合渦流過渡的連貫性，再加上靈氣在低氣壓側的定向凝聚——這構成了一套完整的、基於伯努利原理的攻擊模式。
“可以給它起個名字了。”程明停下動作，看著手中微微發熱的竹劍，“就叫‘真空斬’吧。”因為在劍刃的低氣壓側，幾乎形成了一片短暫的“真空”區域，所有的阻力都被降到了最低。
他並不知道，這個名字在未來的修真界會引發多麼巨大的震動。
當程明再次演練完整的“流雲十三式”時，這套劍法已經麵目全非。每一個招式都融入了流體力學的原理，劍刃的傾斜角度、揮劍的速度、靈氣的注入時機都經過了精確的計算。整套劍法不再追求“如水流淌”的表象，而是追求“如水穿石”的效率和威力。
竹劍在空氣中穿梭，幾乎聽不到聲音，隻有輕微的嗡鳴。淡金色的靈氣在劍刃兩側形成穩定的壓力差，讓每一次劈砍、突刺都帶著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當最後一式“雲歸”收勢時，程明甚至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被抽空了一瞬，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區域，隨後被周圍的空氣填充，發出“啵”的一聲輕響。
“靈氣消耗比原版減少了一半，威力卻提升了至少兩倍。”程明滿意地總結道，“這就是科學的力量。”
他將竹劍靠在一旁，開始運轉靈氣恢複體力。陽光透過薄霧灑在他身上，淡金色的光點在他周身流轉，形成了一層穩定的氣場——這是靈氣控製達到極高境界的表現，連許多金丹修士都未必能做到。
洛清羽看著這一幕，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終於明白，程明身上的秘密絕不僅僅是“無靈根引氣”那麼簡單。他掌握的是一種全新的、未知的修煉體係，這種體係以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解析著天地規則，效率高得令人發指。
“爺爺的病……或許他真的有辦法。”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洛清羽心中升起。噬心蠱的解藥在典籍中記載為“傳說”，但程明連“無靈根引氣”這種“傳說”都能實現，或許……
她看了看藥簍裡僅剩的幾株瘴靈草，又看了看程明的方向，咬了咬牙，從懷裡摸出另一樣東西——那是半張殘缺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注著一個地點，是她偶然從爺爺的舊物中找到的，據說那裡藏著能解萬毒的“還魂草”。
洛清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地圖放在了上次放清靈丹的那塊巨石下。她不知道程明是否需要這個，但這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做完這一切，她最後看了一眼空地上的身影，悄悄轉身離開。她需要儘快回去照顧爺爺，也需要時間消化今天看到的一切。
程明在恢複體力後，習慣性地走向巨石，想看看是否有新的發現。當他看到那張殘缺的地圖時，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
他拿起地圖，上麵的朱砂標注雖然殘缺，但依稀能辨認出是在玄天劍宗後山的某個區域。“還魂草”三個字被圈了起來，旁邊還有一行小字：“毒瘴伴生，月圓之夜現。”
“洛清羽……”程明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能猜到洛清羽的用意，這份信任讓他有些動容。
他將地圖收好，抬頭望向玄天劍宗的方向。陽光已經驅散了薄霧，露出了雄偉的山門輪廓。他知道，自己在百草園的時間可能不會太久了。無論是劉胖子的威脅，還是洛清羽的困境，抑或是對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探索，都需要他走出這片荒蕪之地。
而手中這套融入了伯努利原理的“真空斬”，將是他麵對未來挑戰的又一件利器。
程明拿起竹劍，再次擺出起手勢。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堅定，動作更加流暢。淡金色的靈氣在劍刃兩側形成穩定的壓力差，竹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仿佛與整個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伯努利原理的領悟，不僅僅是提升了他的劍法威力，更讓他對“靈氣”與“物質世界”的關係有了更深的理解。靈氣並非虛無縹緲的神秘力量，它同樣遵循著某種物理規則，而掌握這些規則，就能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夕陽西下，程明收劍回鞘一個簡陋的竹鞘）。他看著地上那些被“真空斬”留下痕跡的青石，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
“流雲已破，真空當立。”
他知道，屬於他的時代，正在悄然拉開序幕。而那半張標注著還魂草的地圖，或許就是他走出百草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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