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現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恐怕就是甄宓這個人了。可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被他立刻掐滅。他再鹹魚,再想活命,也做不出賣隊友的事情。
甄宓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她想了想,從頭上拔下一根看起來很普通的木簪,遞了過來:“這個……可以嗎?”
薑雲接過來一看,這木簪質地普通,做工也簡單,看起來頂多值幾個銅板,恐怕連一個肉包子都買不起。他正想說算了,卻發現木簪的末端,似乎刻著一個極小的、幾乎無法辨認的“甄”字。
他的心猛地一跳,趕緊把簪子塞回甄宓手裡,壓低聲音道:“快收起來!這東西不能隨便拿出來!”
這簡直就是身份證明,在這種敏感時期拿出來,跟在腦門上寫“我就是甄宓”沒什麼區彆。
甄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將木簪重新插回頭上。
薑雲歎了口氣,看來隻能另想辦法了。他拉著甄宓,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眼睛卻在四處尋覓。看看有沒有什麼活計可做,比如幫人扛包,或者……實在不行,就隻能厚著臉皮去討了。
就在他盤算著是麵子重要還是肚子重要時,街道上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原本嘈雜的街道,像是被人按下了靜音鍵,聲音迅速低了下去。路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不自覺地向兩旁退去,臉上帶著敬畏與好奇,伸長了脖子望向街口。那些在巷子裡玩鬨的孩子,也被大人一把拉回了家,關上了門。
薑雲心中警鈴大作。
這種反應,他太熟悉了。通常意味著有大人物或者軍隊要經過。他下意識地拉著甄宓,想往旁邊一個賣陶器的攤子後麵躲。
“怎麼了?”甄宓不解地問。
“彆說話,先躲起來。”薑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
然而,已經晚了。
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從街口傳來,伴隨著金屬甲葉碰撞的清脆聲響。一隊身披精良鎧甲、手持長戟的士兵,邁著統一的步伐,出現在了街道的儘頭。他們隊列整齊,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一股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的肅殺之氣。
為首的,是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領。
鎮上的百姓們屏住呼吸,眼神裡充滿了畏懼。這支軍隊的氣勢,和他們平日裡見到的那些懶散的守城兵卒,完全是天壤之彆。
薑雲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死死地盯著那隊士兵前方迎風招展的一麵旗幟。
那是一麵黑底紅邊的大旗,旗幟的中央,用金線繡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袁。
刹那間,薑雲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隨便選的一個小鎮,竟然會撞上袁紹的軍隊!看這精銳的程度,絕非普通部隊,恐怕就是衝著甄宓來的。
他來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讓他一把抓住甄宓的手腕,轉身就想擠進旁邊的人群裡,混入一條黑暗的巷道。
他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看到那個“袁”字的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可就在他拉著甄宓轉身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如同一支利箭,精準地鎖定了他們。
薑雲僵硬地抬起頭,順著那道目光望去。
騎在最前方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上的,是一個身著銀甲的年輕將領。他麵容英俊,氣質不凡,但此刻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卻布滿了焦急與搜尋之色。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當看到被薑雲拉著手的甄宓時,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但那狂喜僅僅持續了一瞬,便被滔天的怒火與嫉妒所取代。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那個他日思夜想、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的未婚妻,正被一個衣衫襤褸的陌生男人拉著手。而甄宓非但沒有掙紮,反而任由對方拉著,姿態親昵,甚至在看向那個男人的時候,眼神裡還帶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依賴。
那年輕將領,正是袁紹次子,袁熙。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薑雲看著袁熙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以及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心中隻剩下兩個字在回響。
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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