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不知道,困擾了寧王許久的事情,竟然因為一根小小的簪子,豁然開朗!
一條清晰的線路出現在了寧王腦海之中,逐漸成型,“好!”寧王忍不住低喝了一聲。
而後,他目光落在金簪上,又落在眼前矮他一頭的通房丫鬟身上。
也許是丫鬟出身,即便是被弄散了頭發,她麵上依舊沒有半分被冒犯了的神色,反倒坦坦蕩蕩,甚至還有些好奇。
明明生了一雙妖嬈嫵媚的狐狸眼,偏生露出像小鹿一般的清純來,這般姿色,難怪會從漿洗房裡被提拔上來。
寧王想的這些,全都變成了心聲,傳入了玉珠的耳朵。
玉珠心中又是一頓無語。
“並無不妥,收好。”寧王隨手將簪子放在了桌上。
玉珠表麵乖巧地將簪子收好,“好的王爺,那奴婢就去打地鋪了。”
玉珠背對著寧王鋪著褥子,一層一層鋪了足足六層,這才勉強讓地麵又勻稱又軟和,隻是一邊鋪,背後那道目光就如有實質地落在了了她身上。
與此同時,心聲也源源不斷地傳入了耳朵,不過這次,寧王的心聲和明日的公差無關,句句都在說她——
【這個丫鬟接近本王到底有何目的?昨日已經確定過,她體內沒有內力武功,勾引人的法子也是拙劣不堪,本王稍加拒絕,她就偃旗息鼓……】
【若說她愛慕虛榮,貪戀財物,可她為何打扮得如此素淨,看樣子十分安於通房丫鬟的位份,似乎連個姨娘之位都不想爭取。】
【王妃讓她來伺候本王,她明明看出了本王對她毫無興趣,卻也心甘情願裝作侍寢過,尋常女子會如此嗎?】
心聲一道接著一道,聽得玉珠逐漸汗流浹背。
彆說了老板,她覺得再說下去,老板就會發現她入職隻是為了退休的真相了。
寧王終於停止了心聲揣測,邁步往反方向的長案走去。
此時,玉珠也剛好鋪完最後一層,打算起身脫鞋睡覺。
她剛站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陣漆黑,頭暈目眩之下,下意識地直起身想要往後退,卻因為蹲久了腿麻,身形一個不穩,眼看就要向後摔倒。
路過的寧王眼疾手快,長臂一伸,穩穩扶住了她的胳膊。
就在他堅實的手掌隔著薄薄衣袖觸碰到玉珠臂膀的那一刹那,玉珠就已經迅速站直身體,驚魂未定地抽回了自己的小臂。
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玉珠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手臂剛才被扶住處傳來的溫熱觸感。
寧王的心聲安安靜靜,不知為何,竟然一點兒也沒響起。
他緩緩收回了手,擰眉作不耐煩狀:“這也是王妃教你的?”
【站著也能摔倒,真是好拙劣的算計,本王怎麼可能會上當?嗬嗬,不過是虛扶了她一把,她不會覺得自己詭計得逞了吧?】
玉珠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麵上卻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笑容:“多謝王爺!奴婢之後一定更加小心!”
寧王並未察覺到玉珠任何異樣,心中猶疑:【難道她是真的摔倒,不是故意勾引本王?】
“哼,你且安歇。”寧王說著,又看了一眼地上過分厚重的被褥,噎了一瞬,“……睡地上就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