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硯。”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竹硯背後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險些沒應激跳起來,手裡的竹筒倒是護得嚴嚴實實的、一點沒撒。
“爺……您回來了……”他想要將竹筒往身後藏,可奈何已經被寧王爺發現,也沒有藏的必要,隻好雙手奉上。
“這是什麼?”寧王爺盯著他手裡奇形怪狀像是個杯子一樣的東西問。
竹硯老老實實將今天玉姨娘搗鼓出了奶茶、還送了一整個王府的事情說了。
寧王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就笑了一下。
笑容如曇花一現,閃了竹硯的眼。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他負手踏入屋內,也沒喊竹硯進去伺候,孤身一人待在東廂房中。
竹硯拿不準寧王爺的意思,隻好找了一個跑腿的小廝,去明月軒問問玉姨娘,要不要過來給王爺送點東西。
連著十來日沒回府,之前三天王爺都直接宿在了衙署,這會兒應當是處理好了公務,正是需要溫柔小意伺候的時候,去喊玉姨娘準沒錯。
可明月軒裡,玉珠早早吃了晚飯、又洗漱完,就準備睡覺了。
她這幾日每天和柳心瑤玩了大半天,之後在正院逗留了不少時間,得了王妃的許可後又張羅人去各處送奶茶,可累壞了。
工作量太大,她覺得自己得早早休息。
明明都換了褻衣,拆了頭發了,忽然聽一個小廝來報,說是竹硯小哥問她要不要送些東西去書房。
玉珠人都已經鑽進被子裡了。
送東西?送什麼東西?她有什麼能送給寧王爺的。
思來想去,還真有一樣。
荷包!
她之前答應過寧王爺的,要給他繡荷包來著。
隻是第二天她就把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此時突然被提起,頗有幾分不自在。
寧王爺不會是故意讓竹硯來提醒她,還有荷包任務沒完成的吧?
這也太小心眼了。
她找來錦兒,將自己已有的荷包全部翻了出來,看看有沒有哪個好先交上去應付用的。
隻可惜,她平日裡就不愛戴這些配飾,現在找了半天也隻找到了五個,還都是些女子喜愛的什麼牡丹花、鴛鴦戲水和撲蝶圖……
倒是有一個隻繡了個單字“玉”,還是粉色的。
玉珠想想,覺得送這荷包難免有邀寵之嫌,抖了抖,打消了念頭。
她決定去搪塞一番,就說荷包還沒繡出最滿意的那個,讓寧王爺再等等,反正他不是真心缺荷包戴。
打定主意,玉珠讓錦兒重新給自己梳妝打扮,想著一會兒還要回來睡覺,她粉黛未施,頭發隻用一根白玉簪子鬆鬆垮垮攏起,衣裳也穿的少,隻在外頭裹了一件還算厚實的披風。
就這樣出了明月軒的大門。
外頭小廝還在等著,見玉珠出來了,連忙堆著笑湊上前來,要為玉珠領路。
一路走到了前院書房門口。
玉珠還記得寧王爺說的女眷無詔不得靠近,老老實實站在門口,讓小廝去通傳。
東廂房中,正在佯裝看公文的寧王爺耳朵尖一動,幾乎是玉珠抵達書房門口的一瞬間,就聽出了她的腳步聲。
這時候,竹硯才進來回稟,說是玉姨娘來了,問寧王見不見。
寧王爺不動聲色地翻了一頁,麵上沒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才道:“進來。”
聽見推門聲,趙晟抬起頭。
今夜的玉珠穿了一身格外單薄的杏色秋裝,好在外頭還有一件夾棉的披風,頭發鬆垮地挽了一個斜髻,瞧著比從前見過的樣子都要慵懶嫵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