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搖頭:“多謝燕王府關懷,妾身一切都好。”
燕王妃笑笑:“那就好,寒氣最是損傷女子根本,萬一耽誤你往後無法生育,那可是最大的不值當。”
玉珠完全沒想過這一茬,不過還是多謝了燕王妃的好意關心。
此時,另一道身影不疾不徐靠近,玉珠和燕王妃一同抬眸去看,就看見一個年約三十、麵容端肅的美婦人正向她們走來。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玉珠十分熟悉的人——崔妙柔。
不過幾個月不見,此時的崔妙柔全然不似從前在寧王府的俏麗動人,雖然穿著打扮比丫鬟稍顯華麗精致一些,可她僵硬麻木地跟在美婦人身後,背脊微彎,眼神空洞,如同一具提線木偶。
玉珠心中微驚。
她看向燕王妃,目露歉意:“妾身見識不多,不知燕王妃可否為妾身引見一二?”
燕王妃當然知道她不認識來人,似笑非笑道:“這位是端王妃,你從前不曾見過,自然不認得。”
說著,她緩緩上前半步,將玉珠半遮半掩擋在了自己身後,笑著對來人道:“二嫂。”
端王妃住了腳步,不鹹不淡地掃過被燕王妃擋在身後的玉珠:
“五弟妹,你身後這位美人,我瞧著怎麼有些眼熟?”
說著,又嗤笑一聲:“況且,我又不吃人,她躲在你身後算是怎麼回事?”
燕王妃麵上一僵,旋即稍稍錯開身,才道:
“玉姨娘是寧王府的人,我方才隻是擔心她膽子小,怕在二嫂跟前失儀,看來是我多慮了。”
玉珠隻好落落大方地上前半步,向端王妃福了福身:
“妾身玉珠,拜見端王妃。”
“玉珠……倒是人如其名。”
端王妃看著麵前這個漂亮得叫人挪不開眼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她微微側首,對自己身後的崔妙柔道:
“崔氏,我記得,從前你也在寧王府待過一段時日,可還記得這位玉姨娘?”
被稱為崔氏的崔妙柔機械地抬起了雙眸,定定看著玉珠,半晌,才用平平的語調說:
“妾記得。”
“你們二人應是許久未見吧?不如我就當做個順水人情,讓你們好好敘敘舊……”端王妃目光轉向燕王妃:“五弟妹,你覺得如何?”
燕王妃麵上一僵:
“玉姨娘是寧王爺的人,我不敢擅專,還是得問問玉姨娘的意思才好。”
她看得出來,這事已經不是她能管的了,就算她有心幫玉珠,也不能表現出來。
秋狩之後,端王就大張旗鼓納了一崔家旁支姑娘為妾,此事京中人儘皆知,崔家兩位公子甚至親自送嫁,不可謂不風光。
可這就意味著,那位出身崔家的寧王妃,處境越發尷尬。
明明是送來給寧王妃固寵的崔家女,最後卻被端王納為妾室。
要知道,二皇子端王和六皇子寧王,是聖上最器重的兩個皇子,可二人在政見上屢屢不合,兩方勢力於朝堂上針鋒相對,更彆提同是出身崔家的姑娘,一個是寧王妃,一個是端王妾,崔家搖擺不定,本就耐人尋味。
端王妃絲毫不意外,眼神又落到了玉珠身上:“玉姨娘想來也不會介意與崔氏敘敘舊吧?”
說著,她根本不等玉珠的回答,輕描淡寫掃了一眼燕王妃,就留下崔妙柔,轉身離開。
燕王妃無法,隻能跟上,臨走前又擔憂地看了一眼玉珠。
玉珠朝她點點頭,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