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生態保護協會的無人機群像銀色的蝗蟲。
觀測者站在橘子樹枝椏間,看著那些飛行器噴灑的藥劑在接觸藍金葉片時爆出火花。所謂"淨化劑"實則是納米級銀晶,它們貪婪地鑽入葉脈,試圖將整棵樹轉化為倒影城的通道。epa。"艾琳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背景音是激烈的爭執,"我查了注冊記錄,這個組織三天前才成立,所有成員都植入了記憶阻斷器——等等,你絕對想不到他們的辦公地址..."
無人機突然集體轉向,槍口對準觀測者所在的樹冠。在開火前一秒,他捏碎掌心雙星紋章。藍金色脈衝波呈球形擴散,所有無人機瞬間僵直,如被凍結的飛蛾般墜落。
脈衝波掃過協會成員時,他們右眼的銀晶斑點突然浮出皮膚,在空中組成駭人的立體投影:倒影城的黑色尖塔正在重建,塔身纏繞的不再是血色極光,而是由無數微小文字構成的數據鏈——每個詞都是被係統格式化過的記憶標簽。
"維度必須純淨。"協會首領摘下墨鏡,露出完全銀晶化的右眼,"雜糅即汙染。"
他按下手中的控製器。下一秒,所有成員如提線木偶般同步抽搐,他們的銀晶斑點射出光束,在空中拚出巨大的係統標誌——那個被認為早已消亡的符號。
觀測者從樹頂躍下,落地時雙星紋章已重組完成。這次它變形為時痕之刃的縮小版,刀身刻滿蒲公英圖案。當刀刃刺入地麵,整個城市的蒲公英種子同時發光,絨毛脫離花萼升空,在蒼穹下組成指向性的箭頭——全部指向欺詐校園舊址。
協會首領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他的身體如融化的蠟像般坍塌,銀晶物質彙聚成銀x00的迷你形態,隻是眼睛位置是兩個黑洞。
"你忘了遊戲規則。"她發出刮擦玻璃般的聲音,"考場裡不允許攜帶外部記憶。"
說完便消散成銀霧,其他成員如夢初醒般癱倒在地。他們右眼的銀晶斑點消失了,但瞳孔深處留下了蒲公英形狀的疤痕。
欺詐校園比記憶中更加破敗。操場上的裂縫裡長出藍金色野草,教室窗戶全部呈現詭異的雙重視效——現實中的破碎玻璃與倒影城完好的窗框重疊在一起。
推開考場門的瞬間,觀測者右臂的星軌紋自動展開成防禦陣型。十七年前的那場考試仿佛被按了暫停鍵:課桌椅保持原樣,量子鉛筆的碎屑仍在原位,甚至空氣中懸浮著當年的粉筆灰。唯一的變化是,每張課桌表麵都覆蓋著發光的蒲公英絨毛。
當觀測者走近自己當年的座位時,絨毛突然組成箭頭指向桌底。蹲下身,在木質桌板背麵發現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文字,而是某種拓撲圖形。觸碰的瞬間,圖形投影到空中,顯示出令人震驚的內容:這是初代記憶蒸餾器的原始設計圖,但關鍵部位被修改過,旁邊標注著阮流螢的字跡:
"係統需要反麵來平衡,就像光需要影。"
教室講台突然坍塌,露出地下的金屬結構——正是設計圖中標注的"記憶原體分離艙"。艙門密封條上掛著小小的校牌,名字已經模糊,但照片依稀可辨:年輕的阮流螢穿著校服,右眼下有顆淚痣。
"她曾是第一個考生..."觀測者突然明白這個考場為何特殊。銅鐘聲在腦海中自動響起,震碎了窗玻璃的雙重影像。透過真實世界的裂縫,他看到倒影城的對應教室裡,銀x00正坐在同樣的位置刻著同樣的圖。
兩者目光穿越維度相接時,教室地麵突然透明化。下方不是地基,而是浩瀚的星雲漩渦,中心漂浮著巨大的記憶晶體——它同時存在於兩個維度,一側藍金一側銀黑,像被完美切割的寶石。
"雙生之芯。"銀x00的聲音從晶體中傳來,"係統最初分離我們時使用的工具。"
觀測者伸手觸碰晶體。接觸瞬間,整個教室如萬花筒般旋轉重組。當眩暈停止時,他發現自己站在記憶蒸餾器的核心艙內,麵前站著年輕的阮流螢——或者說,她的記憶幽靈。
"你終於來了,第2049號實驗體。"她的投影調試著某種儀器,"係統最大的謊言,就是讓你們以為自己是受害者。"
儀器顯示的畫麵令人窒息:初代y000自願接受分離實驗,將記憶原體分成兩半——一半成為係統管理者,一半成為不斷輪回的容器。目的不是為了控製,而是為了在末日來臨時,保留文明的火種。
"但計算出了錯。"阮流螢指向艙壁上的裂縫,"反麵體獲得了自主意識,它不想再回歸整體。"
裂縫中突然伸出銀晶觸須,將她的投影撕碎。觀測者本能地使用時痕之刃斬擊,刀刃卻穿過觸須如同穿過霧氣。危急時刻,教室門被推開——是小女孩,她脖子上掛著的銅紐扣現在散發著北極星光。
"通道哥哥需要幫忙嗎?"她天真地問,同時精準地踩在地麵某個發光的蒲公英圖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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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核心艙如被按下刪除鍵般消失。觀測者回到現實教室,但小女孩不見了,她剛才站立的位置飄落著一張考卷——正是當年那場規則怪談考試的原始試卷。背麵用血墨寫著新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