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是騙子害死的嗎？”
“是，她就是被人騙死的。”盛國昌也坐在椅子上，和楚歌聊起了事情的經過。
“今年她剛考上大學，就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自己是教育局的，要給她一筆貧困補助。正好，雨寧申請過補助，就信了。那個騙子叫她去櫃員機上操作，她按照人家說的做，一萬塊的學費就被轉走了。”
“啊？”楚歌聽後甚是震驚，“這明顯就是騙局啊。”
“是啊，我們也是聯係不上對方，報了警，才知道他們是騙子的。我和她媽都沒多少文化，一輩子種地，她長這麼大，都沒離開過縣城，隻會一門心思讀書，哪知道這麼多啊。”盛國昌懊惱地拍著大腿。
“那天報完警，我用三輪車拉著她回家，到了家，我發現她躺在車鬥裡一動不動。送到醫院，醫生說人已經沒了，是傷心過度猝死的。”
“什麼？她……”楚歌不敢想象，因為區區一萬塊錢，一個花季少女就抑鬱而終。
“雨寧這孩子，從小就懂事，知道家裡窮，不亂花一分錢。這一萬塊錢，是我們省吃儉用，加上她自己打工湊齊的。唉，這騙子沒良心嗎？”
盛國昌越說越激動，漸漸泣不成聲。
楚歌聽了盛雨寧的遭遇，唯有唏噓。
三年前，她也遇到過電信詐騙，一夜之間被掏空錢包，還欠了十萬，過了兩年苦日子才還上。
因此她深知，和騙子講良心就是無稽之談，他們隻會用儘手段，榨乾受害者全部價值，越是信息閉塞的窮人越容易被騙，從而雪上加霜。
“大伯，現在騙子抓住了嗎？”
“沒有，警察說，這些騙子都在國外，錢剛打過去，就繞地球轉了一大圈，根本追不回來。沒辦法，沒辦法啊！”盛國昌的語氣很是無奈。
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盛國昌立刻起身過去查看，楚歌也跟在後麵，才看到另一間臥室裡躺著一名中年婦女。她又黑又瘦，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如同脫水的棗子，斜靠在枕頭上，捂著胸口，表情似乎很難受。
盛國昌用暖壺倒了一碗水，遞給床上的婦女。
“這是雨寧的媽，自從雨寧走了，她就一直生病，起不來床。”
楚歌環顧四周，隻見房間裡沒幾件像樣的家具，牆體年久失修，已經開裂，露出裡麵的泥土，於是掏出手機，默默給盛國昌的賬號轉了五百萬。
盛國昌的賬號，也是【盛雨檸】告訴楚歌的。
“怎麼回事，我的卡裡入賬五百萬？”盛國昌收到短信提示，渾身打了個激靈。
“怎麼可能？不會又是騙子吧。”盛雨寧母親喝了口水，動了動嘴唇，發出微弱嘶啞的聲音。
“大伯大娘不要慌，錢是我打過去的。”
楚歌本來想打完錢就偷偷離開，不成想被對方發現了。
“小姑娘，你這是乾嘛？”盛國昌十分驚愕地看向楚歌。
“我認識一個慈善機構，他們聽說盛雨寧的情況，發起了一個捐款活動。剛才打過去的錢，都是募捐的善款。”楚歌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啊？不用不用，我們不能要你們這麼多錢！”盛國昌追上楚歌，想要把錢還回去。
“您拿著吧，既然是大家捐的錢，我總不能退回去吧。”
“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太麻煩你們了。”盛國昌看著卡裡的餘額，又是惶恐，又是羞愧，眼淚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