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母巢麵前。
任進高高的懸浮在上,位於主宰母巢龐大肉身的最頂端。
他低著頭,俯瞰麵前的母巢。
一條條嫩白色的細小觸手蠕動著在天空亂動,想要觸碰它的造物主,它的神明。
在母巢龐大的陰影籠罩下。
在幾乎遍布整個主城的菌毯液上。
一個個人類跪著,膝蓋被菌毯液所浸泡。
一個個蟲群匍匐著,將他們的最脆弱的弱點,暴露給主宰。
人類和蟲群,兩個不同的物種,如今,麵對獨一真神宣誓效忠。
人類,將軀體浸泡在菌毯液內,隻要任進一個念頭,就會成為蟲群的一部分。
和蟲群獻出生命為貢品的意義相當。
他們,將生命,作為供奉給無上主宰最廉價的貢品。
和最初的時候不同。
越來越多的人,認為這不過是最低級的要求。
因為蟲群給他們的更多,主宰給他們的更多!
人群之中。
可以看到付大牛馬偉達。
他們帶領著自己的人全部雙膝跪下。
付大牛虔誠的雙膝跪地,光頭一半都浸泡在菌毯液裡麵。
馬偉達和阿蘭從內心深處,還做不到那麼的忠誠,還做不到信仰。
隻是雙膝跪地,低著頭不敢忤逆的直視任進的背影。
可以看到白老張青。
白老徐徐老矣的軀體,不要任何人攙扶的雙膝跪著。
背後的張青兆軍,單膝跪地,手握自己的武器插在菌毯液之中,另一隻手浸泡在菌毯液裡麵。
他們的臣服源自於極致的恐懼,讓他們根本不敢忤逆主宰的意誌。
但,恐懼,卻恰恰是最簡單的忠誠形式。
最終,將轉變為徹底的忠誠。
可以看到季軍許成文。
他們各自帶領自己的人跪著,相比較白老等人的恐慌,他們是最早得到主宰庇護的奴隸長。
他們的忠誠更多,恐懼更少,信仰未滿,卻相信任進是真神。
人類無法創造這樣的神跡,他們早就已經認可了這件事情。
人群的最前列,是最早宣誓效忠任進的那批人類,是最強大的蟲群統領們。
除了克魯格龐大的軀體不適合留在場地中央,隻能站在邊緣觀望。
其餘所有蟲後蟲群英雄,都跟著人類一起跪在任進的背後。
人群中,可以看到程昱。
他此刻單手抱著泣血這頂血色的頭盔,將那把巨大的血色巨刃插在地上,低著頭,穿戴著沉重的木製盔甲。
堅定的雙眸,低頭卻目光向上。
注視那無上的背影,眼神中充斥著狂熱和忠誠。
那一刻開始。
任進,就超越了他的自我執念。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一個神明,那就一定是這位高高在上的蟲群主宰。
他觸不可及,是超級文明的圖騰和真神。
卻一次次回應自己的呼喚。
程昱終於不再彷徨遊離在人類和蟲群的身份之間。
他選擇了,彆的東西。
名為信仰的利刃。
一旁的王司,虔誠的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按著目視者死亡漆黑的弓身,將整個弓身連帶著雙手,一同浸泡在溫暖的菌毯液之中。
他輕閉雙眼,一遍遍在心中默念主宰的名諱,以此來堅定自己的內心。
他的世界,充斥著黑暗和絕望。
那全宇宙極惡代表的蟲群,卻是刺入著黑暗之中的唯一曙光。
他們的故事,起始於任進的強大和王司的屈服。
卻終點在王司醒悟獨一真神存在意義的事實。
永恒,超凡脫俗。
隻要擁有那雙猩紅色的雙眼,隻要有一天,自己的腦海裡可以聽到主宰的聲音。
那一切....就不再是黑暗和絕望。
而是....璀璨光明的未來。
對於他們二人而言,任進,已經不再是首領和蟲群大主宰。
大主宰的長弓。
大主宰的信徒。
任進是信仰,是他們的獨一真神。
鄭一楠的朋友們站在克魯格旁邊的空地上,而他本人,則是單膝跪地。
他雙眼充滿興奮,也是最前列三人之中,唯一一個,一直在抬起頭看著任進的人。
這不是逾越和忤逆。
他的眼神裡,是極度的自信和孤傲。
他仍然認為,陳峰死後,自己,才是第一。
他和王司相同,故事的起始,是任進的強大令其臣服。
但,他要的更多,他的野心更加磅礴。
他不甘於此。
不甘為凡。
他從很早的時候就認可了一件事。
任進展現出來的種種神跡,已經讓他明白了這是一個超級文明的神明。
他想要做的,不隻是臣服於任進麾下,比蟲群低等的人類。
而是站在任進身邊,被他信任為左膀右臂。
他要的是一人之下。
而他,對此充滿了自信。
陳晨,嬌小的軀體雙膝跪在地上。
摯愛德哈卡,遺留給任進最後的遺物,繼承了德哈卡的蟲群地位。
陳晨最近這段時間沒有拋頭露麵,實則是任進對於陳峰的愧疚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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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讓陳晨冒險,不願意讓他帶領蟲群而戰。
他並非不認可陳晨是德哈卡。
隻是,德哈卡尚且年幼。
對於陳晨,任進擁有人性的複雜和神性的博愛。
陳峰死後,陳晨是他唯一留存在人世的執念。
任進,想要替他守護這份執念。
而作為蟲群的大主宰,德哈卡是主宰右臂。
麵對主宰的敵人,他要第一個獻身。
矛盾,糾結於此。
這是一種溺愛,即便是任進自己都意識不到。
更彆提陳晨了。
陳峰,是殺出來的。
是憑借自己努力得到了任進認可的德哈卡。
陳晨,是繼承來的。
這讓他在蟲群內的地位,隻是一個稱謂。
德哈卡,應當站在高台上,而不是跪在這裡。
現在,是重要的蟲群儀式。
不過,他的年紀,還不明白現在在做什麼。
隻是四處張望,頻頻看向賽睿利亞巨大的蟲後身軀。
她就匍匐在自己的身旁,巨大肥碩的肚腩緊緊靠著陳晨,可以讓他像是靠在沙發上一樣休息。
李安勝,和陳晨年紀相當,和陳晨幾乎並肩跪著。
他的眼神裡沒有茫然。
而是磅礴的戰意。
韓璐,程飛,鄒峰,寧鐵,一個個值得一提名字的人類,全都在最前列,等待著,那個主宰母巢龐大軀體下,女皇的發言。
此刻的江如雪,穿著一身特質的暗褐色長裙。
長裙的材質不再是絲綢,而是某種柔軟的軟骨搭配甲殼構造。
這是,阿巴瑟大師專門為女皇,鑄造的蟲群盔甲。
其中,胸口上,有一片閃爍暗紅色的甲殼。
這片甲殼很大,幾乎蓋住了江如雪的整個前胸,連帶著肩膀和小腹。
從大主宰身上,特意取下。
代表著,大主宰的甲殼同樣庇護著女皇,是蟲群地位一人之下的絕對象征。
易斐,沒有跪在下麵,而是站在江如雪背後。
劉雯,楊小雨,同樣如此。
她們,同樣,穿了一身暗褐色的蟲群甲殼長裙。
隻是沒有這片主宰甲殼。
江如雪看到她們能站在這,而蟲群和任進都沒有反應。
聰慧的她估計早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她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女人。
任何人,都無法替代自己在任進心中的位置。
更何況,她是蟲群。
還沒有開始,任進還沒有和主宰母巢的意識溝通完畢。
雖然場麵依舊安靜,但依舊可以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敢站在這,你們膽子不小。”
江如雪側目,看向身後方的三人。
易斐笑著回應。
劉雯有些害怕。
“嫂子,對不起....”
“其實,我和任叔,在你重新回到他身邊之前,就有過關係了....”
劉雯此刻坦白。
曾經,楊小雨的計劃,打動了劉雯。
她們計劃著,孕育任進的子嗣,來取締江如雪的位置。
但計劃失敗了。
因為大主宰不允許擁有子嗣。
而她們,也根本無法撼動江如雪的位置。
她不是一個末日裡,被任進保護在臂彎裡的女人。
而是v市的女皇帝。
時間越久,就越可以證明這一點。
精致的容貌,和對任進極致的愛意之下。
隱藏著極深的野心和控製欲,她比任何人,都沉浸享受著任進帶給自己的權利和地位。
末日前,她是一個妻子,一介凡人,沒機會做到這一切。
末日後,任進給了她機會,這雙猩紅色的雙眼,改變了江如雪,也促使這股欲望,愈發膨脹。
從某種角度來講。
他們,的確是門當戶對的夫妻。
至少在野心這方麵。
所以,劉雯很怕江如雪。
她根本不敢忤逆任進的正宮。
她的小女人樣貌隻麵對任進。
劉雯看到更多的,是江如雪高高在上的威嚴。
而楊小雨和易斐,多了一份爭寵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