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來乾什麼?”
江如雪皺著眉頭,抱著肩膀,站在母巢麵前看著任進。
任進在一旁輕笑著昂起頭,看著已經綻開的主宰母巢。
巨大的觸手揮舞,糾纏著白色的細小觸手,這是母巢歡愉的表現。
“當然要喊你來,這是蟲群最特殊的時刻之一。”
“你將見證我麾下最強大的蟲後誕生,也是數量規模最大的蟲群艦隊。”
“阿巴瑟,主宰意誌蟲群。”
“德哈卡,主宰右臂蟲群。”
“凱瑞甘,主宰之劍蟲群。”
“紮加拉,主宰子嗣蟲群。”
任進侃侃而談,一旁的阿巴瑟微微點頭,隻有陳晨一臉天真的昂起頭左顧右盼。
江如雪依舊生氣的皺起眉頭,拉著陳晨的手站在一邊。
甚至這一次都沒有靠近任進,站的遠遠的。
“哦。”
她隻是哦了一聲,平淡的回複。
任進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現在也是蟲群,雖然自己不會強行奪走江如雪的意識查看她的記憶。
但這麼久時間的學習,也讓他明白了人類的情緒可以從麵部看出。
現在的江如雪,表情上是不悅,不滿,生氣,帶上一些不耐煩。
“怎麼了?”
任進擔憂的詢問道,走到江如雪麵前。
她看了一眼任進,稍微偏頭避開目光。
“嫂嫂說她不想來哦!”
陳晨昂起頭舉手說道。
“臭小子!閉嘴!”
江如雪氣哼哼的踢了一下陳晨的小腿肚子,陳晨頓時吃疼的縮脖。
任進頓時一愣。
“為什麼?你是凱瑞甘,見證蟲後誕生,是蟲群應該做的事情。”
“我們現在就是在等待,等待紮加拉蟲後準備就緒,等待母巢調動紮加拉的蟲群基因,還有,等待其他蟲後從奴役區趕來。”
“你可能不太理解這種見證儀式,我....”
“我理解!”
還沒等任進解釋完,江如雪就紅著眼一口打斷。
同樣是打斷任進的話,同樣是忤逆之舉。
但是這一次,任進沒有生氣,反而心裡一緊。
因為江如雪的眼睛是紅腫的,含著淚。
她哭了。
“怎麼了....”
任進輕聲說道,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江如雪的臉頰。
她抽了抽鼻子,低下頭沒有開口。
哭泣同樣是蟲群最不理解的生物行為之一。
在漫長的進化道路上,蟲群從誕生之初,就沒有誕生過淚腺。
我會稱之為蟲群,說明他們的本質上是蟲,而不是動物。
即便犬蟲也好,蟑螂蟲也好,表現出來的外表更像是動物,但實際上,它們的基因層麵根本是昆蟲類生物。
隻是生物文明進化的途中,必定會經曆這個過程,讓他們的血肉更加飽滿,讓肌肉密度更高,器官更加高級。
但是和人類接觸後,蟲群即便不理解哭泣為什麼會誕生。
但也明白哭泣意味著什麼。
是悲傷,痛苦,當然,也有喜悅的淚水,隻是現在的江如雪,必定不是喜悅的情緒。
所以原本喧鬨的蟲群,現在安靜了一些。
這倒不是它們因為江如雪的情緒影響導致,而是任進的情緒影響導致。
“我做錯了什麼嗎...”
任進再次輕輕問道,個子比較高,所以他微微蹲下,去看江如雪低下的麵孔。
她斜眼看著任進湊過來的臉,隨後還在吸鼻子,但已經不流淚了。
“你說你做錯了什麼!”
江如雪生氣的叫道,推開任進的臉。
這讓遠處看著的瑪菲和阿巴瑟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止。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嗎?啊?”
“易斐,劉雯,楊小雨。”
“我一個個都忍了!”
“因為你最起碼還知道避嫌!知道她們上不了台麵!”
“上一次開戰儀式,我就憋著火呢!”
“任進!我是你老婆!我不是你的奴隸也不是你的手下!”
“我有我自己的情緒!”
“你讓她們也穿著和我一樣的裙子站在我旁邊是什麼意思?”
“你是在告訴整個v市的人他們都是你的女人嗎?”
“我才是你老婆!!”
“你現在還叫我來參加這個儀式?”
“這是什麼,你娶那個紮加拉的儀式嗎?”
“這種儀式你讓我來參加是什麼意思!!!”
江如雪生氣的推開任進,用力的揮舞小拳頭往下砸任進的肩膀。
任進半蹲姿態,微微躲避,皺著眉頭看著江如雪的表情。
他不理解,所以要看,要看的更多。
她很憤怒,從說話的語氣和聲調是可以聽出來的,畢竟蟲群對於聲音很敏感。
她也很悲傷,她在流淚,憤怒的時候流淚。
可憤怒的人不會流淚,所以任進依舊在看。
但是,專注於表情,就會遺漏她話語裡表達的意思。
這不是憤怒更不是悲傷。
這是委屈和不甘。
江如雪,這個末日裡v市的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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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色的雙眼改變不了人們對她的偏見。
她的一切,都來自於任進的蟲群,來自於她男人的強大。
我並非是在說江如雪想要脫離任進,乾出一番自己的事業讓彆人認可。
但最起碼,不能忘記她妻子的身份。
她不反對任進在末日裡找彆的女人。
他現在更強,麾下勢力更多,還擁有蟲群。
自己的男人是末日裡的強者,在這個沒有規則限製的地方,自己強行要求他忠貞自己一人,這並不現實。
一直以來她都裝作不懂,或者裝作看不見。
因為任進守著底線。
他的心,忠貞於自己。
可忠貞的意義是靈魂和軀體共同忠誠,她沒得選,隻能選擇她的心忠誠於自己。
隻要任進的愛不變,隻要任進最愛自己,那就一切可以接受。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任進的底線似乎在動搖。
他給了自己一身獨特的蟲群甲殼長裙,這讓她很開心。
就和末日前一樣,每個結婚紀念日,任進都會帶自己去商場買衣服。
可能價格不是最昂貴的,材質不是最稀有的,但卻是獨屬於自己的。
但是那天,當她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易斐她們也穿著同樣的衣服。
她不太明白,自己長裙的獨特性,不知道這片甲殼意味著什麼。
但就算她明白這個甲殼意義深重,那其他穿著稍微不同長裙的女人,又代表什麼呢?
還不是一次公開認可?
哪怕她們不是正室,任進也認可了她們妾室的身份。
這讓江如雪心裡很不滿意,但她不會說出來。
她是強者的女人,妻子。
她應該承受這樣的委屈。
但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