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感器全盲、能量讀數歸零，這不是正常現象。”維娜的聲音依舊冷靜，但語速極快，“船體正在承受不規則扭力、結構完整性在下降。”
哐！轟！一聲巨響從船體深處傳來，伴隨著金屬撕裂的恐怖聲響，整個方舟猛地傾斜。
固定不牢的設備和碎片嘩啦滑落，哈肯被從椅子上甩出去，撞在牆上、悶哼一聲。
“左舷……左舷外部艙室破損、氣壓泄露。”哈肯掙紮著爬回屏幕前，僅有的幾個還有顯示的讀數在瘋狂報警。
“密封破損區域，啟動應急隔斷。”維娜下令，但她的指令能否傳達出去都是問題。
傾斜在加劇，船體像是被擰動的毛巾、發出更加令人牙酸的聲響。
“這樣下去……船會斷！”卡隆額頭青筋暴起。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要完蛋的時候——拖拽的力量驟然消失，不是緩慢停止，是突兀地、像被剪斷的繩索。
方舟和“破曉號”猛地一輕，然後被自身的慣性甩出，在黑暗中翻滾、打轉。
砰砰砰！船體再次與看不見的障礙物劇烈碰撞，這一次是硬碰硬的撞擊、衝擊波橫掃內部。
林淵被甩飛出去，狠狠撞在主控台邊緣，眼前一黑、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凱翻滾著卸力，長刀在地板上劃出一串火星。
燈光徹底熄滅，隻有零星的電火花在破損的線路間跳躍，提供著微不足道的照明。
死寂，徹底的、真空般的死寂。
連船體結構的呻吟都停止了，隻有人們粗重、壓抑的喘息，和偶爾壓抑不住的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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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應急能源係統艱難啟動，提供了極其昏暗的、不斷閃爍的紅光。
林淵掙紮著爬起來、抹掉嘴角的血，凱過來扶住他。
“還活著……”薩爾瓦多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沙啞，帶著劇痛後的吸氣聲。
“引擎……全熄火了，老子這邊……管線爆了一半，維娜？卡隆？還喘氣的吱一聲！”
“主控室……還在。”維娜的聲音響起，比平時微弱。
“初步掃描……我們停下來了，外部環境……未知，沒有能量反應、沒有重力讀數、沒有……任何可識彆的參照物。”
卡隆咳嗽了幾聲：“‘破曉號’……通訊中斷，內部狀況不明，我的人……”
“醫療艙！”托姆驚恐的叫聲突然插入通訊，“鈴！鈴醒了！但是……她有點不對勁！”
林淵和凱對視一眼、立刻衝向醫療艙，維娜示意一個士兵跟上，自己留在主控室嘗試恢複基本係統。
醫療艙裡，應急燈讓一切蒙上血色，鈴坐在醫療床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瞳孔沒有焦距。
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雙手緊緊攥著床單、指節發白。
“鈴？”托姆跪在床邊，想碰她又不敢，“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鈴沒有反應，仿佛聽不見。
林淵走到床邊，蹲下身、平視她的眼睛。
“鈴，能聽見我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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