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雪與謝崢同顧家眾人告彆後,尋了一處頗為隱蔽的山洞,打算好好休整療傷。
布下簡易禁製後,雲聽雪立刻將龍淵放出,仔細檢查它的傷勢。
有外人在場,龍淵不便開口,隻用神識傳遞意念:“姐姐,我沒事,隻是些皮外傷,放心好了。”
雲聽雪指尖泛著微光,輕柔地拂過它焦黑的鱗片,確認確實未傷及根本,這才稍稍安心。
謝崢好奇地湊過來,打量著盤踞在雲聽雪身旁的碧色小獸,問道:“雲道友,你這靈寵是什麼品種?瞧著倒像條通靈的小青蛇。”
龍淵頓時不高興了,翻了個白眼,內心憤憤:“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姐姐說我是龍,我就是龍!沒見識的家夥!”
謝崢被它那極其擬人化的嫌棄表情逗樂,哈哈笑道:“嘿,這小家夥還不樂意了?難不成你是真龍?”
“就是龍!”龍淵扭過頭,用後腦勺對著他,懶得理會。
“好了,”雲聽雪輕輕撫摸龍淵的腦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我們龍淵就是龍。”
龍淵這才傲嬌地歪頭瞥了謝崢一眼,心滿意足地溜到一邊啃靈果去了。
雲聽雪與謝崢相視一笑,各自服下丹藥,盤膝運功,療傷恢複靈力。
兩日後,兩人再次出發,繼續朝著雪山方向疾行。雲聽雪心中不免掛念蘇清晏,不知她現今在何處,是否安然無恙。
又趕了將近兩個月的路,一片廣闊的湖泊映入眼簾。此地距離雪山已不遠,估摸再有大半月便能抵達山腳。
兩人在湖邊駐足良久。湖麵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寒。
若從湖上禦劍橫渡,能節省兩日路程,但那霧氣總讓人心生不安,隱隱覺得湖下潛藏著未知的危險。
“此湖有些詭異,我看我們還是繞行為妥。”謝崢蹙眉建議道。
雲聽雪點頭同意。兩人都不是冒進的性子,當即決定沿湖岸而行。最多晚上兩日,加緊趕路或許能補回來,沒必要涉險。
然而,就在他們禦劍沿湖飛行不久,異變陡生!
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吸力猛地從湖心傳來!雲聽雪猝不及防,身形一晃,瞬間被扯向湖麵!
“雲道友!”謝崢驚呼一聲,急忙伸手去拉,卻反被那恐怖的吸力一同拖拽下去!
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兩人,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
他們拚命運轉靈力,試圖向上掙脫,但那吸力竟隨著他們的反抗愈發強勁,如同無形巨手,死死抓著他們向下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雲聽雪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她第一時間查看身旁,見龍淵和謝崢都躺在不遠處,呼吸平穩,隻是暫時昏迷。
她稍鬆口氣,將龍淵小心藏入袖中,又將謝崢扶起,讓他半靠在一旁的石壁上。
她這才有機會打量四周。他們身處之地竟滴水全無,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湖水隔絕在外。
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宮殿遺跡,廊柱傾頹,斷壁殘垣,彌漫著蒼涼與死寂的氣息。
“這是……”隨後醒來的謝崢走到她身邊,環顧四周,難掩驚詫,“秘境之中竟藏著如此宮殿?莫非是上古遺跡?或是……某位大能的洞府?”
“既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雲聽雪眸光微凝,語氣卻堅定,“秘境本就是九死一生尋求機緣之地,既然來了,總要探上一探。”
“正合我意!”謝崢點頭,眼中也露出躍躍欲試之色。
兩人謹慎地走向宮殿正門。破損嚴重的巨大石門上依稀可見模糊的字跡,似是一副對聯,但因歲月侵蝕太過嚴重,已無法辨認。
他們小心翼翼地推開沉重的石門,門內是一個極為寬敞卻破敗不堪的大廳。
桌椅東倒西歪,遍布裂痕,主位上的石案更是斷裂成兩半,積滿了厚厚的塵埃。
忽然,兩人神情一陣恍惚,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朦朧間,仿佛看見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正伏於案前,以指代筆,悲憤地在石桌上刻字。那字跡殷紅如血,竟是“強敵來犯,全宗一萬八千人皆戰死!悲哉!壯哉!”
幻象一閃而逝。兩人猛地回神,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與駭然。
一股悲壯蒼涼的情緒自心底油然而生。無論當年此地發生了什麼,此間主人及其門人,皆堪稱英烈,值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