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為了探查顧銘兄妹是否真被囚禁在這座靈礦之中,屢次嘗試未果,心情既焦慮又有些挫敗。
三天過去了,謝崢凝神觀察,發現自從他們前幾次試探之後,礦場的戒備明顯升級。
不僅巡邏隊伍由原先的兩班輪值增加至三班,交錯巡視幾乎不留空隙,連礦工們的勞作時間也被逼延長,似乎是要壓榨儘最後一絲靈力。
整個礦區籠罩在一片壓抑而緊張的氣氛中。
然而謝崢也注意到,礦工們結束一天勞累後所居住的臨時駐地,守衛反而比之前要鬆懈一些。
雲聽雪當即決斷:“既然如此,我們不如趁今夜月色晦暗,先潛入礦工區。若能找到單家人,或許能問出顧銘兄妹的下落。”
謝崢卻搖頭:“主意雖好,但最難的是如何混進去。我們現在連他們如何編排、怎樣監管都不清楚。”
陸昭與李承安相視一眼,也都麵露難色。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雲聽雪沉思片刻,再度發聲:“依舊由我和龍淵打頭陣。我們身法快,擅隱遁。先摸清裡麵的布局與人眼分布,你們在外策應。”
陸昭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再探?……罷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你們務必小心,一有異動,立刻退回。我們在外隨時出手。”
李承安也鄭重道:“不可逞強。”
雲聽雪輕輕一笑,月色映照她清麗側臉,語氣卻斬釘截鐵:“放心。”
夜深人靜,天幕之上隻有一輪冷月,孤寂地灑下微弱光輝。四人運轉功法,收斂氣息,改變身形,如四道輕煙般悄無聲息地逼近礦工駐地。
果然,這裡的守衛遠比礦區內鬆散,甚至連防護禁製也顯得薄弱許多,能量流動時有斷續。四人屏息凝神,仔細感知,最終選定禁製波動最微弱的一處角落。
龍淵手法嫻熟,手指掐訣,泛起幾乎看不見的靈光,如抽絲剝繭般小心翼翼地“撕開”禁製的一角。
雲聽雪回頭傳音:“就這裡等我們。保持警惕。”
三人同時點頭,比了個手勢。雲聽雪與龍淵再不拖延,身形一晃,如煙般穿過那道縫隙,禁製隨即悄然合攏,仿佛從未有人動過。
一入駐地,一股混雜著汗味、塵土與微弱靈礦氣息的味道撲麵而來。
低矮的木屋排列雜亂,屋簷下掛著幾盞昏黃的靈燈,映出幢幢黑影。
二人借陰影疾行,神識如網鋪開,一一掃過那些簡陋居所,卻始終沒有感知到顧銘兄妹特有的氣息。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一扇木門被推開。一個麵色蠟黃、身形消瘦的煉器修士揉著眼走出,步履蹣跚地轉向屋後,似是正要小解。
雲聽雪眼神一動,龍淵已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後。
那修士隻覺得頸後一涼,嚇得幾乎失聲驚叫——龍淵迅速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彆出聲,我們無意傷你。隻是來尋人。”
修士渾身一僵,隨即明白過來,能冒險潛入這等險地的,多半不是敵人,急忙點頭。龍淵這才緩緩鬆手。
卻不料方才那一聲短促叫聲,已引起附近巡邏隊伍的注意。腳步聲迅速逼近,龍淵瞬間隱去身形,融於夜色。
一名身材魁梧、披著簡易皮甲的頭領帶著幾名守衛大步走來,冷聲問道:“怎麼回事?剛才什麼動靜?”
那煉器修士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什麼……小的出來解手,不小心踢到碎石,驚、驚擾了各位大人……”
那頭領目光如刀,在他臉上來回掃視,又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寂靜的夜裡隻有風聲嗚咽。他最終冷哼一聲:“沒事就早點歇著!彆在外逗留,惹是生非!”
“是、是……”修士連聲應道,躬身低頭,直到那隊人的腳步聲徹底遠去,才長舒一口氣,幾乎軟倒在地。
這時龍淵重新現出身形,修士雖仍緊張,卻比之前鎮定些許。
雲聽雪也從暗處走出,輕聲開口:“閣下可知顧氏兄妹關在何處?”
修士忙不迭點頭,壓低嗓音:“知、知道……但他們被嚴加看管,一般人根本沒法靠近。”
雲聽雪與龍淵對視一眼,心中稍定。果然在此。
“能否帶我們前去?”
對方卻急忙搖頭,麵露懼色:“不、不行……看守的都是高手,還有陣法感應,一旦靠近就會被發現……”
雲聽雪沉吟片刻,轉變策略:“那你可知一位姓單的道友?單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