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高,正午的陽光炙烤著整座礦山,礦工們如同往日一樣,推著車,排隊上交靈石來換取那塊乾饅頭和一碗如水般的稀粥,各自尋角落坐下。
然而,今日的氣氛卻與往常截然不同,大多數礦工在低頭進食時,眼角的餘光總是不自覺地掃向四周,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警惕和期待。咀嚼的速度也明顯快了許多,平日裡味同嚼蠟的乾糧,今日仿佛也多了幾分滋味。
午餐很快結束。出乎意料的是,今日並沒有人鬨事,這種異樣的平靜反而更讓人不安。
飯後,礦工們魚貫鑽入礦洞,尋找慣常的歇腳處。
其中有二十來個礦工,早已收到了單方海和宋衡的暗中提醒。他們心照不宣地、三三兩兩地朝著單方海提及的那條刻有單家隱秘標記的礦道附近聚集。
他們洋裝靠著石壁休息,閉目打盹,等待單方海和宋衡的指示。
宋衡與雲聽雪交換了一個眼神,雲聽雪立刻會意,與謝崢三人先行一步。
宋衡自己則刻意放慢腳步,留在隊伍後麵,他心中仍有些不安,擔心單方海未能順利找到顧銘兄妹,決定再觀望接應一下。
雲聽雪、謝崢四人低著頭,混在礦工人流中,朝著那條計劃中的廢棄通道方向移動。
那位飽經風霜的老礦工陳五,總是若即若離地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恐懼,也有一絲孤注一擲的期盼。
宋衡在洞口佯裝整理工具,目光卻焦急地逡巡。終於,他看到顧雨攙扶著戴沉重鐐銬的哥哥艱難地朝這邊走來。
宋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氣,假裝一個趔趄,“哎呦”一聲向前撲倒,恰好擋在顧銘身前。
在身體接觸的瞬間,他立刻聚音成線,傳音:“顧兄,跟我來!”
宋衡起身,瞪了顧銘一眼,然後轉身快步向前走去。
顧銘和顧雨不動聲色緊緊跟上宋衡的背影。
幾乎同時,另一邊的單方海看到了顧銘兄妹已被宋衡接引走,他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立刻轉了方向,也朝著廢棄通道口彙合而去。
洞口外,幾名監工正圍坐在一起,就著劣酒和肉食大聲談笑,對礦洞內這細微的人員流動和異常氣氛渾然未覺。
雲聽雪四人率先抵達了那條廢棄通道的入口。謝崢三人依計行事,斜靠在通道口的石壁上,防止有人進入影響計劃。
雲聽雪則身形一閃,帶著珠珠迅速潛入通道深處。很快來到了通道的儘頭——一麵看起來與周圍並無二致的堅硬石壁。
“珠珠,看你的了。”雲聽雪低聲道。
話音剛落,珠珠已化作一個小娃模樣,伸出兩隻小手,平平地貼在粗糙的岩壁上。
“姐姐,我開始了。”珠珠說完,調動起體內的本源之力。極陽之火如同蘇醒的岩漿,順著它的經脈迅速湧向掌心。
那原本灰暗的石壁,以珠珠掌心為中心,開始泛起詭異的紅光,如同水波般急速向外擴散,不過幾個呼吸間,厚實的石壁竟然在兩米寬的範圍內,變得如同燒紅的烙鐵,一直向內部延伸,驚人的熱量從石壁上傳導出來,連空氣都開始扭曲。
珠珠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小臉也漲得通紅。雲聽雪心疼得用衣袖輕輕替它擦拭著汗水。
“珠珠,還能堅持嗎?”雲聽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珠珠咬緊牙關,努力維持著靈力輸出,點了點頭,傳音回道:“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守在通道外口的礦工們,此時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浪從通道深處洶湧出,整個礦洞的溫度驟然升高,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大烤爐。
礦工們被熱得大汗淋漓,紛紛驚疑不定地望向通道深處,猜測著裡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通道內,珠珠將極陽之火催發到了極致,突然,一陣“哢嚓”聲傳入雲聽雪和珠珠耳中。
成了!兩人眼中同時閃過喜色。
珠珠不敢怠慢,小手法訣一變,體內澎湃的火靈力如潮水般退去,緊接著,一股截然相反的、陰寒刺骨的極陰之氣從它體內爆發出來!
那雙小手掌心瞬間由赤紅轉為幽藍,冰冷的寒霧裹挾著能凍結靈魂的寒意,猛地灌入前方那一片仍處於高溫狀態的石壁!
“嗤——!”
極熱與極冷驟然交替,產生了恐怖的效果。石壁內部傳來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原本渾然一體的岩壁表麵,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網般的裂紋,一直蔓延到深處。
雲聽雪見狀,立刻傳音道:“珠珠,快回來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珠珠依言,身形一晃,再次化作珠子回雲聽雪的頸間。
而通道內外,剛剛還如同置身火海的礦工們,猛地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而來,仿佛一瞬間從火山口掉進了萬年冰窟,凍得他們渾身直打哆嗦,這冰火兩重天的極端體驗,讓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驚駭與茫然。
謝崢三人感受到這驟變的溫度,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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