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樓指揮所內,氣氛嚴肅。
端木燼站在簡陋的沙盤前,手指點在代表沙龍寨的位置上,目光掃過韓山河、周烈、晁莽、耿爽等人,聲音沉穩:“韓司令,周統領,諸位。沙龍寨易守難攻,繳獲的物資足以支撐我們休整一段時間。我的建議是,我們以沙龍寨為基地,在此迎戰熊闊海!”
“在此迎戰?”晁莽眉頭一擰,他性子雖直,但也知道敵我實力懸殊。“端木老弟,哦不,端木副統領,熊闊海是武王,他若親至,我們據寨死守,恐怕……”
“晁副統領的顧慮,我明白。如果熊闊海親自前來,我必讓他有來無回。”端木燼的目光平靜,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信心,那是屬於武王的底氣。
韓山河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閃爍:“端木副統領所言,不失為一步險棋,但也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一味流亡,軍心遲早渙散。若能在此挫動熊闊海銳氣,對我軍士氣的提升將是巨大的。我同意,以沙龍寨為基,積極備戰!”
見韓山河表態,周烈也立刻支持:“末將附議!狹路相逢勇者勝!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亮劍!”
周烈見戰略方向確定,便提出具體方案:“當務之急是迅速恢複我軍戰鬥力,俘虜中有上千人,多是原血刹、龍戰兩團的傭兵,戰力不弱。我建議,從中挑選四百名身強體壯者,打散後混編入虎賁營和烈火營,每營補充至八百人。由老兵帶新兵,儘快形成戰鬥力。”
韓山河點了點頭:“可以!此事就由周烈、晁莽你二人親自負責,嚴格篩選,寧缺毋濫。告訴他們,既往不咎,但若再生二心,定斬不饒!”
“是!”周烈和晁莽領命,雷厲風行地轉身出去操辦。
端木燼與韓山河又商議了一些布防細節,隨後便帶著林軒,準備去俘虜營看看情況。
俘虜被集中關押在寨子西側的一片空地上,四周有士兵持械看守。這些原傭兵們大多垂頭喪氣,或坐或臥,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端木燼和林軒緩步走過,目光掃過人群。忽然,他腳步一頓,目光鎖定在角落裡的一個小個子“傭兵”身上。
端木燼徑直走了過去,在那小個子“傭兵”麵前停下。對方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身體微微一僵,卻依舊低著頭。
“抬起頭來。”端木燼開口,聲音平靜。
那小個子“傭兵”猶豫了一下,緩緩抬起頭。臟兮兮的臉龐難掩清秀的輪廓,尤其那雙眼睛,雖然帶著警惕,卻明亮有神。
四目相對。
那小個子“傭兵”在看清楚端木燼麵容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嘴唇微動,但立刻又強行忍住。
“是你?”端木燼微微頷首,他認出來了,這是靈雀,那個被他派往沙龍寨潛伏的影衛白銀衛。看這樣子,是在寨子被破時,被當成普通俘虜給關押在了這裡。
靈雀用力點了點頭,眼眶有些發紅,低聲道:“……大人。”
“出來吧。”端木燼說道,隨即對旁邊的看守士兵吩咐道:“她,還有她小隊的成員,都帶出來。”
士兵雖不明所以,但見是端木燼下令,立刻執行。很快,另外幾個同樣偽裝成傭兵的影衛也主動站了出來,聚到靈雀身邊。他們看到端木燼,個個激動不已,紛紛行禮。
“回來就好。”端木燼看著靈雀和她手下這幾個隊員。“辛苦了,先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然後到指揮所報到,詳細彙報你們掌握的情況。”
“是!大人!”靈雀帶著小隊成員,跟著一名士兵離開了俘虜營。
這一幕被不遠處另外兩人看在眼裡,正是原血刹傭兵團團長沙彥潮和原龍戰傭兵團團長龍戰。
“看到了嗎?龍兄。”沙彥潮壓低聲音。“那位就是端木燼,南詔城最年輕的影衛副統領,不,現在看來,恐怕是最年輕的武王了。連葛先生都被他三招兩式就殺了。韓司令他們也在此地,南詔城正統猶在。”
龍戰沉默片刻,歎了口氣:“熊闊海手段酷烈,並非明主。南詔城舊部雖敗,但觀這位端木副統領,銳氣正盛,或有一線生機。”
沙彥潮點頭:“正是此理,如今我們已是階下囚,是死是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不如主動投誠?或許還能搏個前程。”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心中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