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端木燼在處理完幾份緊急公文後，對侍立一旁的薑淇汶道：“淇汶姐，備馬，去軍營看看。”
“是。”薑淇汶領命，立刻下去安排。
不多時，端木燼隻帶了薑淇汶和牛珂兩人，騎著馬，輕裝簡從地來到了位於南詔城外城區的虎賁軍營地。得到消息的韓山河早已帶著耿爽、晁莽等將領在營門外等候。
“參見城主！”見端木燼下馬，眾將齊聲行禮。
“不必多禮。”端木燼擺了擺手，目光掃過修繕一新的營門和遠處傳來的震天操練聲，“我就是隨便來看看，韓司令，帶我走走。”
“是，城主請。”韓山河側身引路。
一行人步入軍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虎賁營的校場。上千名士兵正頂著冬日的寒風進行隊列和基礎武技訓練，呼喝聲此起彼伏。
這些士兵大多麵孔稚嫩，是新招募的青壯。他們穿著新舊不一的皮甲，手持製式長槍，動作雖然還有些生澀，但態度極為認真。
韓山河在一旁介紹：“虎賁營新兵已完成初步整編，正在由老兵帶領進行基礎訓練。每日操練四個時辰，內容包括隊列、體能、槍術、刀盾配合以及簡單的軍陣變化。”
端木燼駐足觀看片刻，微微頷首：“精氣神不錯。但要形成戰鬥力，還需時日和實戰磨練。夥食和軍餉必須按時足額發放，不得克扣。”
“城主放心，屬下親自盯著，絕無此事發生。”韓山河保證道。
他們隨後轉向烈火營的校場。這裡的氣氛明顯不同，士兵們的氣息更加彪悍，訓練內容也更偏向實戰和機動性。有的小隊在進行快速的穿插分割演練，有的則在練習弓弩射擊，還有一隊輕騎兵在遠處進行騎術和馬上劈砍訓練。
耿爽上前一步，聲音洪亮：“稟城主，烈火營已恢複一千二百人編製，多為經曆過沙龍寨之戰的老兵。目前主要進行小隊戰術配合、野外生存、長途奔襲及騎步協同訓練。”
端木燼看到一名小隊長的指揮頗有章法，應對假想敵的突襲反應迅速，點了點頭：“耿統領帶兵有方，烈火營是我軍尖刀，訓練強度可以再加大一些，要讓他們習慣在各種惡劣環境下作戰。”
“末將明白！”耿爽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大聲應道。
最後，他們來到了鐵壁營的營區。這裡的士兵體格普遍更為魁梧，訓練重點也放在了防禦上。大批士兵舉著幾乎等人高的厚重盾牌，練習著協同推進、盾牆組建以及抵禦衝擊。還有專門的隊伍在練習城頭防守器械的操作，如滾木礌石、大型弩機等。
晁莽沉聲彙報：“鐵壁營現有一千三百人，注重力量與耐力訓練，以及各種防禦工事的構築與守備。城牆修複工作主要由鐵壁營負責，同時也讓他們熟悉了每一段城牆的特點。”
端木燼走到一麵練習用的厚重鐵盾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盾麵，又看了看那些汗流浹背卻依舊咬牙堅持的士兵。“城牆是我們的命脈，鐵壁營責任重大。晁統領，不僅要練防守，也要練在防守中如何有效反擊，被動挨打是守不住城的。”
晁莽神色一凜，鄭重道：“城主教誨的是！末將一定加強這方麵的訓練！”
視察完三大主戰營，端木燼又去看了新設立的傷兵營和軍械作坊。傷兵營內秩序井然，醫師和護士忙碌著，藥物供應也比之前充足了許多。
軍械作坊裡爐火熊熊，叮當之聲不絕於耳，工匠們正在全力修複和打造兵器鎧甲。在一個角落裡，端木燼看到幾名老兵正在指導新兵保養武器，動作一絲不苟。他走了過去，拿起一把剛剛磨好的腰刀，手指輕輕拂過鋒利的刃口。
“城主！”幾名老兵和新兵連忙起身行禮，有些緊張。
“繼續，不用管我。”端木燼將刀遞還，語氣平和。“武器就是咱們武人的第二條命，保養好了，關鍵時刻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多殺敵人。”
“是！城主！”那名接過刀的新兵激動得臉色通紅，大聲應道。
端木燼看向那幾名老兵，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舊傷，但眼神依舊銳利。“你們都是跟過段城主，也跟我從沙龍寨殺回來的老弟兄了。如今隊伍裡新人多，要靠你們多傳幫帶，把咱們南詔軍敢打敢拚、不怕死的勁兒傳下去。”
一名缺了隻耳朵的老兵捶了捶胸口，嘶啞著嗓子道：“城主放心！咱彆的本事沒有，就是命硬！一定把小子們帶出來，絕不給咱南詔軍丟臉！”
“好！”端木燼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你們統領，或者讓韓司令告訴我。”
離開軍械作坊，韓山河陪著端木燼在營區內緩步而行。
“韓司令，如今我軍看似恢複了建製，但老兵損耗嚴重，新兵比例過高，整體戰力與之前相比，恐怕還有不小差距。”端木燼看著遠處操練的士兵，語氣平靜地說道。
韓山河歎了口氣，點頭承認：“城主明鑒。尤其是經曆過血戰、能擔任基層軍官的老兵，損失太大。現在各營的什長、隊正，很多都是火線提拔，經驗尚缺。要想恢複到此戰之前的水平，至少需要半年到一年的嚴格訓練和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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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燼沉默片刻：“時間不等人，除了常規訓練，可以考慮以老帶新，組織一些小規模的清剿行動，目標就定在南詔城周邊五十裡內那些零散的f級、e級變異獸巢穴。既能練兵見血，獲取資源，也能進一步肅清周邊，讓百姓能安心出城耕作。”
韓山河眼睛一亮：“這是個好辦法！既能鍛煉隊伍，又能實戰檢驗訓練成果，還能獲取妖核和肉食。末將回頭就製定一個輪戰計劃，讓各營輪流出去見見血！”
“嗯，具體細節你來把握。注意控製規模和風險，以鍛煉為主。”端木燼叮囑道。“另外，軍官的培養要抓緊。可以從這次光複之戰和後續清剿行動中表現突出者裡，選拔一批苗子，集中進行培訓，教他們如何帶兵，如何指揮。”
“是！末將記下了。”
視察完畢，端木燼在韓山河等人的陪同下向營門外走去。經過校場時，正在訓練的士兵們紛紛投來崇敬的目光。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城主萬歲！”緊接著，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校場上空回蕩起來。
“城主萬歲！”
“誓死效忠城主！”
聲音震耳欲聾，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擁戴與狂熱。這些士兵大多親身經曆過南詔城陷落的絕望和光複時的血戰，他們清楚地知道，是誰帶領他們奪回了家園，是誰給了他們希望。
端木燼停下腳步，轉身麵向校場，目光緩緩掃過那一張張激動、年輕甚至有些狂熱的麵孔。他抬起手，輕輕向下一壓。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瞬間平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著他們的王。
端木燼沒有多說，隻是沉聲道：“好好訓練！南詔城的安危，百姓的安寧，靠你們了！”
說完，端木燼轉身，大步走出軍營。
回城主府的路上，薑淇汶低聲道：“城主，軍心可用。”
端木燼望著遠處巍峨的城牆，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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