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端木燼的準信和支持,雷炎一家心中的大石徹底落地,歡天喜地地開始籌備。張麻子不愧是打理庶務的好手,接到端木燼的明確指示後,立刻行動了起來。
張麻子先是親自去了一趟回春堂,名義上是為城主府采購一批常備藥材,實則不動聲色地觀察了蘇家的環境,並與蘇老醫師寒暄了幾句,確認了蘇家確實家風淳樸,蘇婉姑娘也如傳聞中那般溫婉嫻靜。
回來後,張麻子便精心擬定了一份既體麵又不顯奢靡浮誇的聘禮單子,呈給端木燼過目。
“城主您看,這是擬定的聘禮單。”張麻子將清單遞上。“考慮到雷統領的身份和蘇家的家風,聘禮以實用和寓意吉祥為主。包括上等綢緞十匹,寓意十全十美;赤金頭麵一套,白玉手鐲一對;百年山參兩支,靈芝若乾;另有上等妖獸精肉百斤,上品米麵各十石,以及城主府特批的五萬積分禮金,寓意五福臨門。您看是否合適?”
端木燼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嗯,張叔考慮得很周全,就按這個辦。”
“老奴明白。”張麻子躬身應下。
吉日選在三天後。這一日,張麻子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禮服,帶著一隊精神抖擻的城主府仆役,抬著係著紅綢的聘禮,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巷,直奔回春堂。
這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城主府大管事親自出麵提親,對象還是侍衛統領雷炎之子,這本身就傳遞出強烈的信號。沿途百姓紛紛駐足觀望,議論紛紛,臉上大多帶著善意的笑容和祝福。
隊伍來到回春堂門前,蘇老醫師早已帶著兒子兒媳以及略顯羞澀的蘇婉在門口等候。蘇老醫師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眼神清澈,見到張麻子,連忙上前拱手:“張管事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快請進!”
“蘇老先生客氣了。”張麻子笑容可掬地還禮,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蘇老醫師身後的蘇婉。隻見那姑娘穿著一身淡雅的藕荷色衣裙,身形窈窕,麵容清秀,低眉順眼間自有一股書卷氣和溫婉氣質,確實是個好姑娘。他心中暗暗點頭,雷家小子有福氣。
雙方進入堂內分賓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寒暄幾句後,張麻子便直奔主題,將聘禮單子鄭重地遞給蘇老醫師,並說明了來意,代表城主端木燼以及雷炎一家,正式為雷鵬飛向蘇婉姑娘提親。
蘇老醫師仔細看了聘禮單,又與兒子對視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滿意之色。這份聘禮,價值不菲,更難得的是心意十足,考慮周到,既顯示了城主府和雷家的重視,又沒有絲毫仗勢壓人的感覺。
“雷統領家風淳樸,鵬飛那孩子老夫也見過,踏實肯乾,是個好小夥。如今又得城主親自做媒,這是小女的福氣。”蘇老醫師撫須微笑,語氣溫和。“這門親事,我們蘇家,答應了。”
接下來便是商議婚期。張麻子笑道:“如今城內百廢待興,萬象更新,城主的意思,若能趕在年節前後辦喜事,正好為咱們南詔城再添一份喜慶。”
蘇老醫師沉吟片刻,與家人低聲商議了幾句,抬頭道:“既然城主有此美意,老夫覺得,大年夜便是個極好的日子!辭舊迎新,雙喜臨門,寓意深遠。”
“好!那便如此定下了!”張麻子撫掌笑道。“屆時,城主有意親自為兩位新人主婚,以彰此盛事。”
此言一出,蘇家眾人更是動容。城主主婚,這是何等的榮耀!蘇老醫師連忙起身,向著城主府方向鄭重一揖:“城主厚愛,蘇家感激不儘!”
提親之事,至此圓滿落定。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傳遍了全城,成為了南詔城這個冬日最溫暖的話題。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談論這門親事,談論這樁象征著新生與希望的婚姻。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城主府和雷家都圍繞著這場婚事忙碌起來。張麻子全權負責統籌,事無巨細,皆安排得井井有條。府庫大開,紅綢、燈籠、喜字等物資源源不斷地調撥出來。按照端木燼的吩咐,這場婚事不僅要辦,還要辦得熱鬨、體麵,讓全城百姓都能感受到這份喜悅。
雷家小院裡,施若宣帶著幾個幫忙的婦人,日夜趕製新衣新被,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雷鵬飛更是像換了個人似的,修煉起來格外賣力,用他的話說:“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得更努力,不能讓婉兒跟著我吃苦。”
蘇家那邊也同樣忙碌。蘇婉安心待嫁,跟著母親和祖母學習持家之道,一針一線地繡著自己的嫁衣。蘇老醫師則翻檢著家傳的醫書和珍藏的藥材,準備調配一些強身健體、安神補氣的藥膳方子,作為孫女獨有的嫁妝,希望她將來能照顧好夫君和家人。
端木燼雖忙於政務,但也時時關注著婚事的籌備進展。他特意批了一處距離城主府不遠、頗為寬敞雅致的院落,作為雷鵬飛夫婦的新居,並命人提前修繕布置。
“城主,您對雷統領一家,真是沒得說。”薑淇汶在一旁輕聲道。
端木燼笑了笑,看著窗外漸濃的年味。“雷叔於我,亦師亦父。飛哥成家,是大事,我理當出一份力。更何況,如今南詔城需要這樣的喜事來衝淡之前的肅殺之氣。讓大家都看看,隻要努力,日子就有奔頭。”
時間在忙碌和期盼中飛快流逝,轉眼便臨近歲末。南詔城內張燈結彩,雖然經曆了戰火,但人們對新年的期盼和對未來的希望,卻比往年更加熾熱。街道兩旁掛起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開始清掃庭院,準備年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新生的向往。
雷鵬飛與蘇婉的大婚,無疑是將這期盼與希望推向了高潮。修繕一新的新郎府邸早已披紅掛彩,城主府派來的仆役們進進出出,做著最後的準備。張麻子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反複核對著婚宴的流程、賓客的名單、菜肴的準備,務求每個環節都儘善儘美。
端木燼處理完一天的公務,信步走到廊下,看著庭院中堆積的皚皚白雪與懸掛的鮮豔紅綢相映成趣,冷冽的空氣中仿佛摻雜了一絲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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