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燼的話語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廣場上,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
“他的資格,是我給的。”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力量,更是直接將矛頭指向了蜀山劍宗的權威,尤其是執法長老沈丘!
沈丘那陰鷙的臉上瞬間籠罩了一層寒霜,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住端木燼。他身為執法堂首席長老,武王小成境的強者,在蜀山劍宗內權勢滔天,何時被人如此當麵頂撞,而且還是被一個看起來如此年輕的陌生人?
“你?”沈丘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乾涉我蜀山劍宗內務?藏頭露尾之輩,連真名都不敢報上嗎?!”
沈丘試圖用身份和宗門大義來壓製端木燼,同時也在試探端木燼的底細。一個如此年輕的武王,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端木燼麵對沈丘飽含殺意的質問,神色依舊平靜如水,仿佛對方嗬斥的不是自己。他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絲毫波動,隻是淡淡地開口: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殷牧野蒙冤受屈,今日前來,隻為求一個公道。聞道鐘已響,按蜀山祖製,宗門當就此案進行公議。沈長老如此迫不及待地想給我定罪,是想阻止公議,還是……心虛了?”
端木燼這番話,避開了沈丘關於身份的詰問,反而直接將問題核心拉回到了殷牧野的冤案和蜀山祖製上,最後一句話更是如同匕首,直刺沈丘要害!
“放肆!”沈丘勃然大怒,周身衣袍無風自動,一股比剛才更加淩厲磅礴的武王威壓轟然爆發,如同驚濤駭浪般朝著端木燼洶湧而來!這一次,他不再僅僅是針對殷牧野,而是全力施為,意圖以勢壓人,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眾出醜,甚至跪下!
廣場上修為稍低的弟子們被這股威壓波及,頓時感到呼吸困難,連連後退,臉色發白。
然而,身處威壓正中心的端木燼,卻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巋然不動。那足以讓宗師巔峰都難以承受的恐怖威壓,落在他身上,竟似泥牛入海,未能掀起半點波瀾。
端木燼輕輕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個細微的動作充滿了極致的輕蔑。他抬眼看向臉色微變的沈丘,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沈長老,若想動手,儘管劃下道來。用這點氣勢嚇唬小孩子,未免有失你武王長老的身份。”
“你!”沈丘氣得須發皆張,胸口劇烈起伏。他沒想到自己的威壓對端木燼竟然毫無作用!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這個認知讓他心中驚怒交加,更升起一絲忌憚。
一直沉默的掌門清虛真人此刻終於再次開口,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端木燼,語氣平和:“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端木燼看向清虛真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態度不卑不亢:“南詔,端木燼。”
“南詔城?”清虛真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近年來南詔城兩度易主,新城主是一位年輕強者的消息,蜀山劍宗自然也有所耳聞。“原來是端木城主駕臨,不知端木城主與殷牧野是何關係,為何要插手我蜀山舊事?”
“殷牧野,如今是我的人。”端木燼言簡意賅。“我的人受了冤屈,我自然要替他討回公道。這與他是何身份無關,隻與‘公道’二字有關。”
端木燼頓了頓,目光掃過清虛真人和他身後神色各異的眾長老,最後重新落回沈丘身上,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決絕:“今天,既然敲響了聞道鐘,那麼此事,就必須有一個結果!要麼,還他清白,懲處真凶;要麼……”
端木燼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整個廣場的氣氛隨之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便以手中之槍,向你這執法長老,討一個說法!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四個字,如同四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狂妄!無比的狂妄!
竟然有人敢在蜀山劍宗的山門之內,當著掌門和眾多長老的麵,說出如此話語!這已經不僅僅是挑戰沈丘的權威,更是在挑戰整個蜀山劍宗的威嚴!
清虛真人眉頭緊鎖,臉色也沉了下來。端木燼的態度之強硬,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沈丘更是怒極反笑,聲音森寒:“好!好一個不死不休!端木燼,你真以為仗著幾分實力,就能在我蜀山為所欲為?殷牧野奸汙同門,證據確鑿,乃是宗門鐵案!你想翻案?可以!按祖製,敲響聞道鐘者,需經曆‘三問’之劫!”
“你若能替他接下這‘三問’,宗門自會重啟調查!你若接不下,或者他殷牧野無法自證清白,那便按祖製——廢其修為,斷其筋脈,永世不得再入蜀山!而你端木燼,公然挑釁宗門,也需自廢修為,以儆效尤!你可敢應?!”
沈丘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三問之劫!”有了解祖製的弟子失聲驚呼。
這“三問”乃是聞道鐘響起後,最為嚴苛和殘酷的驗證程序。並非簡單的口舌之爭,而是涉及修為、心性、實力的三重考驗,凶險無比!數百年來,凡經曆“三問”者,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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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牧野臉色也是一變,看向端木燼,眼中充滿擔憂。他沒想到沈丘如此狠毒,直接祭出了“三問”這幾乎必死的殺招!
清虛真人沉吟片刻,看向端木燼:“端木城主,沈長老所言,確是祖製。‘三問’之劫,非同小可,一旦應下,便再無反悔餘地。你……確定要替殷牧野接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端木燼身上。
沈千雲躲在沈丘身後,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端木燼和殷牧野在“三問”下身死道消的場景。
端木燼卻忽然笑了,那笑容帶著一絲閒適,仿佛聽到的不是什麼生死考驗,而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目光掃過沈丘和沈千雲,最終落在清虛真人身上。
“有點意思。”端木燼的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幾分風趣,但眼神卻依舊銳利如刀。“本來隻是想講道理,既然有人想把道理變成拳頭……”
端木燼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衝霄的戰意:“那我就用拳頭,來跟他講道理!”
“這‘三問’,我端木燼,替殷牧野——接了!”
“嘶——”
廣場上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他竟然真的接了!毫不猶豫!
清虛真人深深看了端木燼一眼,緩緩點頭:“既然如此,按祖製,‘三問’之劫,午時於‘論劍峰’進行!由本座與諸位長老共同見證!”
清虛真人目光轉向沈丘:“沈長老,你為執法堂首席,‘三問’之內容與執行,由你負責安排,但需恪守祖製,不得有違公允。”
沈丘躬身領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掌門放心,屬下必定會……嚴格按照祖製行事!”他特意在“嚴格”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看向端木燼的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機。
事情,已然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
聞道鐘響,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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