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燼那擲地有聲的“問道”之約,如同驚雷,在死寂的論劍峰頂炸響。
他竟然要跳過一切繁瑣的辯論與證據,以最直接、最野蠻的方式,向執法長老沈丘發起生死對決!勝者定是非,敗者付性命!
這已不是“問道”,這是“賭命”!賭上自己的命,也逼沈丘賭上他的命!
清虛真人臉色陰沉如水,他身為掌門,絕不能坐視一位長老在宗門內,與人進行如此兒戲的賭鬥!這成何體統?
“端木城主!”清虛真人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此非兒戲!‘問道’之關,自有祖製規矩,豈容你如此……”
“規矩?”端木燼猛地轉頭,目光如電,直視清虛真人。“清虛掌門,從沈丘罔顧祖製,動用護山神獸欲置我於死地的那一刻起,你們蜀山的規矩,在我眼裡,就已經是個笑話了!”
端木燼手中星辰槍一頓。“現在,我不想再跟你們玩什麼文字遊戲!我的道理,就是它!”他抬起槍尖,直指麵色鐵青的沈丘。
“沈丘!我隻問你,敢,還是不敢?!”端木燼的聲音如同寒冰撞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沈丘身上,壓力如同山嶽般傾覆而來。
“爺爺!不能答應他!他這是激將法!”沈千雲在一旁拉住沈丘的衣袖,怒視端木燼。
沈丘猛地甩開沈千雲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事已至此,唯有拚死一搏!他不信,一個內力消耗大半、身上帶傷的小輩,還能翻天!自己浸淫劍道數十年,豈會怕他!
“好!好!好!”沈丘連說三個好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怨毒。“端木燼!既然你執意找死,本座便成全你!就用你的血,來祭奠鷹王在天之靈!”
沈丘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身清亮如水,散發著森森寒意。“此劍‘斷嶽’,今天便飲你之血!”
沈丘轉身,朝著清虛真人和眾長老拱了拱手:“掌門!諸位!此獠猖狂至此,辱我宗門,殺我神獸,今天若不能將其正法,我蜀山顏麵何存?此戰,關乎我蜀山尊嚴,請掌門允準!”
清虛真人看著麵帶殺機的沈丘,又看看半步不退的端木燼,知道此事已無法善了。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既如此……便依你二人之約。此戰,即為‘問道’之關!生死各安天命,戰後,無論結果,雙方恩怨,一筆勾銷!任何人不得再以此事尋釁!”清虛真人這話,既是宣布規則,也是定下基調。無論誰死,此事都必須到此為止!他不能讓蜀山繼續陷入更大的動蕩。
“多謝掌門!”沈丘獰笑一聲,持劍大步走向場中。
端木燼隻是淡淡一笑,提起星辰槍,迎了上去。
兩人在場中央相距十丈站定,殺氣彌漫。
“小輩,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沈丘手腕一抖,斷嶽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劍尖直指端木燼。
端木燼懶得廢話,體內《凝神訣》瘋狂運轉,壓榨著每一分潛力。他內力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
“殺!”
沒有多餘的試探,沈丘率先發動攻擊!他知道端木燼狀態不佳,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斷嶽劍化作一道驚鴻,劍氣淩厲無匹,帶著撕裂一切的意誌,直刺端木燼咽喉!這一劍,快、狠、準,將武王級劍修的殺傷力展現得淋漓儘致!劍未至,那冰冷的劍意已經要將人的靈魂凍結。
端木燼瞳孔微縮,腳下《踏雪無痕》施展,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後飄退,同時手中星辰槍如同毒蛇出洞,一記簡潔無比的直刺,精準地點向劍尖!
以槍對劍,一寸長,一寸強!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