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驍:“我眼裡有沒有您,取決於您怎麼對待我心愛的人。爸,媽,我知道你們心疼我,擔心我。但這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傷害,甚至動手打嬌嬌的理由。”
“我之所以會躺在醫院,是我的疏忽,給了彆人可乘之機所導致的,這事與嬌嬌沒有半分關係,你們根本就沒有理由遷怒她!”
“你們是我的父母,我敬重你們,愛你們。但嬌嬌,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如果連最基本的尊重和保護都不能給她,甚至傷害她,那我這個兒子,做得也實在失敗。”
許妍的眼淚唰地流了下來,這次不是憤怒,而是徹骨的傷心和失望。
她指著傅璟驍,手指顫抖:“好……好……傅璟驍,你長大了,翅膀硬了!為了這個女人,你連父母都不要了!我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在你心裡,還比不過這個差點害死你的女人!”
傅雲山扶住搖搖欲墜的妻子,心中百味雜陳。
有憤怒,有失望,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心寒。
“既然在你心裡,她已經比父母更重要。那從今往後,你的事,我們再也不管了。你是死是活,是好是壞,都由你自己承擔。我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說完,他不再看傅璟驍,扶著淚流不止的許妍,轉身離開了病房。
那背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病房的門被帶上,刺耳的儀器警報不知何時被護士靜了音,醫生和護士早在傅家父母說話時就已經退了出去。
此刻病房內隻剩下相擁的傅璟驍和沈嬌嬌,以及呆立在一旁,眼圈通紅的傅璟欣。
沈嬌嬌在傅璟驍懷裡,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她聽到了什麼?
傅伯伯說……就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
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愧疚和恐慌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她顫抖著身體,想要掙脫傅璟驍的懷抱去追:
“不……不是的……是我的錯……我去跟他們解釋……我去道歉……”
傅璟驍卻將她抱得更緊,不讓她動彈,“彆去。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隻有立場不同。他們需要時間冷靜,也需要時間去接受。你現在去,隻會讓矛盾更激化。”
“可是……是因為我……”沈嬌嬌的眼淚洶湧而出,“是我害得你和你爸媽……變成現在這樣……我……我不該來的……我不該……”
“不,你該來。”傅璟驍打斷她,“你不來,我怎麼確認你的心意?你不來,我怎麼知道,原來你,一個人獨自承受了這麼多?”
他的聲音溫柔下來,心疼的問:“臉上的傷,還疼嗎?”
沈嬌嬌隻是搖頭,哭得說不出話。
這時,一直沉默的傅璟欣走了過來。
她眼睛也紅紅的,但比起父母的震怒和哥哥的執拗,她顯得更冷靜一些。
她對沈嬌嬌說:“嬌嬌姐,你彆自責了。我爸媽他們……就是這樣。從小到大,他們總是這樣,打著為我們好的旗號,替我們做決定,卻很少問我們真正想要什麼,真正在乎什麼。”
她頓了頓,目光有些飄遠:“就像高中時我被夏微那夥人霸淩,一直不肯說出真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我怕。我怕他們知道後,不是站在我這邊安慰我、保護我,而是責備我為什麼要去招惹那些人,又為什麼傻傻的會被老師欺騙。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會不顧我的意願,把事情弄得更糟。他們愛我,我知道,但那種愛……有時候太沉重,也太自以為是了。”
沈嬌嬌抬起淚眼,有些驚訝地看著傅璟欣。
傅璟欣對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卻也很釋然:“所以,嬌嬌姐,你真的不用太把他們的氣話放在心上。給他們一點時間,我相信,他們會想通的……”
“我也會好好跟他們溝通的,你不用擔心,現在,你就幫我們好好照顧我哥,好嗎?他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他是真的,真的離不開你。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