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漸漸同白楊混得極熟,兩人與其說是長輩和晚輩,不如說是誌同道合的哥們。
他們一起看nba和歐冠,激烈爭論哪個球星更厲害。
一起聽搖滾樂和古典樂,白楊甚至開始教星星彈古典吉他,兩人能為了一個指法切磋半天。
十四歲的星星,聰明早熟,加上美國校園環境的開放,很快交了一個同年級的金發女朋友。
小少年情竇初開,既興奮又有點緊張,想做足安全措施。
周末,他在白楊家打完遊戲,忽然想起這事,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帶著男孩子之間那種你懂的語氣,溜達到白楊臥室門口。
“老白,”他習慣性地直呼其名,“你那什麼,床頭櫃裡有沒有……嗯……多餘的……那個?”
他擠眉弄眼,用手比劃了一個小方塊的形狀。
白楊正靠在床頭看書,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
“多餘的什麼?遊戲卡帶?耳機?你說清楚。”
星星有點急了,覺得這老白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就是那個啊!避孕套!safetykit!你不是很多女朋友嗎?”
他印象裡,白叔叔又帥又有錢又風趣,應該是情場老手才對。
白楊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有點尷尬,有點好笑,又有點難以言喻的落寞。
他合上書,看著眼前一臉求知欲的少年,忽然惡作劇心起,又想坦誠相待。
他拉開床頭櫃抽屜,裡麵隻有幾本書、一盒未拆封的琴弦、眼藥水,乾乾淨淨,根本沒有星星想象中該有的東西。
“喏,自己看。”白楊聳聳肩,“沒有你要的那種多餘的。”
星星傻眼了,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確實沒有。
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白楊:“不是吧老白?!你……你沒有?那你平時……怎麼解決的?”
白楊被他逗笑了,故意逗他:“解決什麼?我的時間都用來解決學術問題和帶你打遊戲了,忙得很。”
星星更震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冒出來,他脫口而出:“我靠!白楊……你,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空氣安靜了一秒。
白楊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拿起床邊的吉他,隨手撥了一個和弦,嘴角帶著一絲自嘲的、淡淡的弧度,輕描淡寫地說:“怎麼?很奇怪嗎?心裡裝著一個人的時候,看彆人就都差點意思了。”
他沒有看星星,目光落在琴弦上,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這句輕飄飄的話,卻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星星心裡炸開了。
十四歲的少年,第一次如此直觀地、近距離地感受到愛情這兩個字背後,可能蘊含的如此極致的專注、漫長的時間,以及近乎苦行僧般的堅守。
他之前模模糊糊地知道白楊心裡可能有媽媽,但隻覺得是大人之間一種複雜的情感,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純粹和絕對。
星星所有的嬉笑調侃都消失了,他看著白楊,眼神裡充滿了巨大的震撼和一種懵懂的敬意。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話都顯得很蒼白。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走過去,難得地、像哥們一樣拍了拍白楊的肩膀。
那一刻,臥室裡沒有尷尬,隻有一種無聲的、深刻的理解在兩人之間流動。
從此,星星再也不會跟白楊開任何關於女人的玩笑了。
這個發現,讓星星在某種程度上,更理解也更親近白楊了。
……
孟燕臣從星星社交媒體的一些蛛絲馬跡中,察覺到了兒子似乎在談戀愛。
一次例行的跨洋家庭視頻通話,孟燕臣慣例詢問了星星的學業和最近的數學競賽準備情況。
話題不知怎的,拐到了課餘生活上。
孟燕臣的語氣淡了下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星星,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同學走得很近?”
星星愣了一下,隨即有點不自然地點頭:“嗯,是的爸爸。”
“你這個年紀,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和充實自己,為申請大學做準備。”
孟燕臣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