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聽到她親口的、毫無保留的確認。
小河立刻用力搖頭,沒有任何猶豫:
“沒有!從來沒有!”
她抓住他的手,眼神裡是毫無雜質的坦誠。
“我那時候……是準備……是把艾瑪送給他撫養。我想著,我回國找你,把艾瑪留給他……以後,再也不見麵了。”
這個答案再次衝擊著孟燕臣,他沒想到她曾動過如此決絕的念頭。
小河看著他眼中的震動,繼續解釋,語氣帶著屬於她的、那種混合著理性與某種天真殘忍的邏輯:
“我從來沒想過要跟白楊成為那種關係。他對我來說,是學術上的發小,是可以托付後背、值得信賴的朋友,這個定位,從來沒變過。”
孟燕臣凝視著她,心中的最後一絲不確定也煙消雲散,仿佛冰層徹底融化。
但他還需要一個答案,一個隻關乎他們兩人的答案。
他引導著,追問著,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男人的脆弱渴求:
“那我呢?小河,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王小河迎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遲疑,用帶著濃重鼻音卻異常清晰、堅定的聲音宣告:
“你是我丈夫,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是我想要共度餘生、生死與共的人。”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星辰,瞬間在孟燕臣的心海中漾開璀璨而滾燙的漣漪。
所有的陰霾、猜忌、不安,都被這毫無保留的愛語徹底驅散。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從心臟直衝頭頂,讓他眼眶發熱。
他深深地望著她,仿佛要將此刻的她刻進靈魂深處,然後,他低下頭,無比珍重地吻住她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充滿了失而複得的慶幸和深入骨髓的愛憐。
一吻結束,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呼吸交融,聲音沙啞得近乎哽咽:
“你這個傻孩子……”
他歎息著,眼眶紅了,語氣裡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和心疼。
“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呢?真是……讓我心快碎了……”
氣息尚未平複,王小河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又主動環住他的脖頸,再次吻了上去。
她還有許多未儘的言語、許多後怕的顫抖、許多失而複得的狂喜需要傾訴。
毫無保留的信任、幾十年厚重如山的深情,如同解凍的春潮,洶湧澎湃地釋放出來。
他們忘情地擁吻,唇齒交纏,掠奪著彼此的呼吸,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窗外殘餘的風雨、醫療點的嘈雜、甚至時間的流逝,在這一刻都消失了,世界裡隻剩下彼此灼熱的體溫和擂鼓般的心跳。
直到小河本就虛弱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回病床,手臂卻仍固執地纏繞著他,不肯鬆開半分。
孟燕臣順勢伏在她身上,卻極其小心地用雙臂支撐著自己大部分的重量,生怕壓到她產後脆弱的身軀。
“哇啊——哇啊——”
就在這時,一旁小床上,被暫時遺忘的小艾瑪發出了響亮而委屈的啼哭,饑餓的抗議終於穿透了父母之間那濃得化不開的情意迷障,驚醒了沉醉的兩人。
孟燕臣率先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了一下激蕩的心緒,撐起身子,眼底帶著未褪的熱潮和溫柔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