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臨近,白楊的緊張程度呈指數級上升。
他以確保萬無一失為由,幾乎將小河的家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辦公點和駐守地,確保她隨時能找到人。
他甚至開始係統性地研究孕晚期護理和分娩輔助知識,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注意事項。
王小河看著他這般陣仗,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白楊,你真的太誇張了。醫院離得又不遠,十分鐘就到了。就算發作得急,挪動不了,也可以叫救護車來接啊!”
但白楊固執得聽不進去:“萬一呢?萬一路上堵車?萬一有什麼意外?有備無患!”
好像有點那個產前焦慮症。
小河見他如此認真,知道勸不動,也隻能由著他去。
孕39周+5天的深夜,白楊在客房淺眠。
自從他以保安身份堅持強行搬進小河家,他的睡眠就變得極其警覺,像一隻守護領地的夜行動物,任何細微的聲響都能將他喚醒。
淩晨三點十七分,一陣壓抑的痛苦呻吟從主臥傳來。
白楊瞬間驚醒,心臟一緊,是發動了嗎?
他迅速起身,隨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便快步走向主臥,聲音帶著清醒後的緊繃:
“小河?是不是要生了?”
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了一秒。
王小河側躺在床上,麵容扭曲,一隻手死死抓著抽筋的小腿,另一隻手無助地抓著床單。
她穿著寬鬆的淺杏色睡裙,因疼痛和翻身而淩亂不堪,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和圓潤的肩頭。
“腿抽筋……”小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疼痛讓她暫時顧不得其他。
白楊立刻上前,他單膝跪在床沿的地毯上,避免直接坐在床上,目光專注地落在她指示的小腿位置:
“是這裡嗎?右腿後側?”
“對……”小河疼得點頭。
白楊伸出雙手,隔著睡裙柔軟的布料,精準地找到痙攣的肌肉群,開始施加穩定而適當的壓力進行按摩。
他的手法顯然經過學習,先是用掌心溫熱肌肉,然後以指關節緩慢而堅定地疏通結節。
“試著放鬆,配合呼吸。”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安撫的力量,與他匆忙趕來略顯淩亂的衣著形成對比,卻更凸顯其專注。
小河咬著嘴唇,感受著他手指的力量和溫度。疼痛逐漸緩解,但一種新的不自在感開始蔓延。
深夜,臥室,他近在咫尺的照料。一絲不自在悄然浮現。
“好了好了……謝謝。”她試圖收回腿,臉頰微微發燙。
白楊卻沒有鬆開手,反而更加認真地按摩起來:“得完全揉開,不然一會兒還會抽。”
他的手指繼續在她小腿上工作,從腳踝到膝窩,每一個動作都克製溫柔。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小河忍不住問,試圖驅散空氣中那點微妙的尷尬。
白楊沒有抬頭,專注手上的動作,語氣平常:“早些時候看資料順便學的。想著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這句話讓房間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按摩時輕微的摩擦聲。小河看著白楊低垂的側臉,忽然意識到這個人為她準備了多少她從未知曉的事情。
終於,他鬆開手:“試試看,還疼嗎?”
小河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腿:“真的好了,完全不疼了。謝謝。”
白楊站起身,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環顧了一下房間,語氣變得嚴肅而認真,帶著商議的口吻:
“我今晚睡這裡。”
“什麼?”小河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隨時可能開始陣痛,我需要在你身邊。”白楊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樣一旦有任何征兆,我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避免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