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年年底,我去紐約開會那次,時差沒倒過來,實在太困,聽著對方cfo滔滔不絕,我就那麼坐著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打得那叫一個響。”
“你不知道,我被自己的呼嚕聲驚醒時,對麵那個猶太老頭的表情有多精彩。這事我可從來沒告訴過彆人啊。”
孟蒔聽著,先是愣住,隨即,儘管腰疼依舊,卻忍不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淚意的氣音,像是笑了。
緊繃的神經和羞恥感,在他無比真誠的安慰與自曝其短中,奇異地鬆弛了一些。
在他的幫助下,一邊聽著他東拉西扯、嘮嘮叨叨,一邊完成了這個艱難的過程。
過程中,白廷璋始終目光平靜,動作輕柔迅速,事後立刻用溫熱的濕毛巾為她擦拭清潔。
當一切收拾妥當,他重新躺回她身邊,將她小心地摟進懷裡:
“睡吧,彆多想,我在這兒。明天天亮了,咱們就去醫院,好好看看腰。”
第二天一早,白廷璋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輛輪椅,小心翼翼地扶著行動不便的孟蒔坐上去。
先去孟蒔工作的神經外科。
王主任一看到被輪椅推進來的孟蒔,再聽說是陪白廷璋晚宴應酬後急性發作,氣得一巴掌把病曆本拍在桌上。
他狠狠瞪了白廷璋一眼,話卻是衝著孟蒔,心疼得直嚷嚷:
“小孟啊小孟!我說什麼來著!你這腰是金子做的!將來還要拿手術刀的!是能這麼折騰的嗎?!連我都不舍得讓你多站!你怎麼能……”
他轉頭對著白廷璋,語氣更不客氣。
“白總!我知道你們場麵上的事重要,但我們小孟醫生的腰和前程,不是這麼浪費在酒桌上的!”
白廷璋一句辯解都沒有,垂首聽著,像個小學生。
他知道主任罵得對,每一句都砸在他心坎上。
檢查結果出來,確實是腰椎間盤突出急性發作,壓迫到了神經根。
王主任皺著眉頭:
“小孟,你自己就是神外醫生,你應該知道,市麵上現在沒有什麼有創治療、特效藥可以給孕婦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絕對臥床休息,讓突出的部分儘量回納,減輕對神經的壓迫。”
“班肯定是不能上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站都站不起來,怎麼上手術?怎麼查房?”
“唉……”
他大筆一揮,直接開了病假條:
“從現在開始,休病假,老老實實回家躺著。等到快生的時候,病假轉產假。”
“小孟啊,你這腰,以後就是咱們科的重點保護對象,就算生完了,也得長期養著,不然容易複發,真落下病根,你哭都來不及!”
孟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臥床休息,短時間內不能工作,眼神還是黯淡了一下。
她熱愛她的事業和手術台。
白廷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無聲地傳遞著愧疚和支持。
既然到了協和醫院,帶著來都來了的心態,從神外出來,孟蒔索性讓白廷璋又推她去產科,做個34周的產檢。
b超室裡,醫生仔細測量著胎兒的數據。
“胎兒發育很好,就是個頭不小啊。”
醫生看著屏幕,報出估重,“體重差不多有七斤左右了,是個胖娃娃。雙頂徑倒是還可以,頭不算大,哈哈,看來這娃娃心疼你,怕你到時候不好生。……咦,不對勁啊?”
孟蒔的心頓時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