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家的小洋樓落成，並且上了縣電視台的新聞之後。
下溪村的門檻，幾乎快要被踏破了。
最初，隻是附近村莊的村民，三三兩兩地過來看熱鬨，看稀奇。
他們圍著白色的樓房嘖嘖稱奇，臉上寫滿了羨慕。
但漸漸地，來的人，身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這天上午，一輛吉普車，停在了下溪村的村口。
車上下來了幾個乾部模樣的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說話像打雷一樣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隔壁石橋村的村長，張大壯。
張大壯在村口找了個村民，打聽道：“老鄉，我問一下，那個上了電視的林家，往哪兒走？”
村民熱情地給他指了路。
張大壯帶著人，一路走，一路看。
他看到下溪村的道路，都鋪上了平整的瀝青。
他看到村民們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他從未在自己村裡見過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和自信。
當他最終站在那棟傳說中的小洋樓麵前時，他和他身後的幾個村乾部，都被徹底鎮住了。
“乖乖……這房子，真是建在咱們這窮山溝裡的？”一個村乾部喃喃自語。
張大壯沒有說話，他隻是繞著房子，一圈又一圈地走著，眼神裡充滿了震撼。
當初下溪村搞合作社的時候，他也聽說了。
當時他還和彆的村長一起，在背地裡嘲笑顧長山，說他老糊塗了，跟著一個小女娃瞎胡鬨。
可現在，眼前這棟房子，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就在這時，林建國和老支書顧長山，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哎喲，這不是石橋村的張村長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顧長山笑嗬嗬地打著招呼。
張大壯的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
“顧……顧書記，我……我們就是路過，順便過來看看。”
顧長山人老成精，哪裡看不出他的來意。
他也不點破，隻是熱情地邀請道：“來都來了，進屋喝杯茶吧。”
說著，他便和林建國一起，將張大壯一行人，請進了新家。
一進門，張大壯等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光潔如鏡的地麵，雪白平整的牆壁，柔軟舒適的大沙發，還有那個正在播放著節目的彩色電視機……
這裡的一切，都像是城裡領導的家，甚至比他們去縣裡開會時，見過的任何一個領導的家，都要氣派，都要乾淨。
陳秀蘭客氣地給他們端上了茶水和瓜子。
張大壯端著茶杯，手都有些發抖。
他坐立不安，沉默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顧書記，建國兄弟……我……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打聽個事兒。”
“你們這個合作社，到底是怎麼搞的？真……真的這麼掙錢？”
林建國憨厚一笑，說道：“掙錢是掙錢，但也不容易，都是大家夥兒起早貪黑，辛辛苦苦乾出來的。”
顧長山則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大壯啊，我們搞的，是科學種田。靠的不是蠻力，是技術。”
“技術？”張大壯更迷糊了。
就在這時，林冒煙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像個小大人一樣，走到張大壯麵前，奶聲奶氣地說道：“張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