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又偷瞄了一眼林冒煙那副看好戲的表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確實從未見過,自己那個像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二哥,被人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對方還是個如此漂亮的女人。
客廳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田木林漲紅著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死死地瞪著張琪,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他這輩子,還從未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
一個女人,一個對皮革行業一無所知的門外漢,竟然敢當著全家人的麵,如此輕視他引以為傲的手藝和心血。
“好!你想看,我就讓你看!”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
“我倒要看看,你看完之後,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被激怒後的不甘和挑釁。
張琪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不過,光看可沒什麼意思。”
她慢悠悠地,又拋出了一個更具爆炸性的炸彈。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田木林愣住了。
“對,打賭。”張琪點了點頭,眼神裡閃爍著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光芒。
她不急不緩地豎起一根手指:“你給我一周的時間。”
“在這一周之內,我不改變你的生產流程,不更換你的任何設備,甚至不增加你一分錢的成本。”
“我隻用我的方法,就能讓你工廠這個月的利潤,在現有的基礎上,翻一倍。”
她向前一步,目光逼視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你,敢不敢賭?”
“轟——”
這句話,比剛才的任何爭論,都更具衝擊力。
一周之內,利潤翻倍?
這怎麼可能!
彆說是田木林,就連一旁的林小燕和田苗,都覺得張琪這話說得太滿了。
這不是商業分析,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張琪,你……”林小燕有些擔心地想勸她。
做生意不是兒戲,話不能說得這麼絕對。
張琪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田木林死死地盯著張琪,仿佛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吹牛或心虛的痕跡。
可是,沒有。
她的臉上,隻有一種近乎狂妄的自信。
那種自信,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和動搖。
“翻一倍?”他嗤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譏諷。
“你要是真有這個本事,我田木林,就把我那個工廠,送給你一半!”
這是被逼到牆角後的,一種破罐子破摔式的應戰。
“好!”張琪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言為定!”
她伸出了白皙纖細的手。
“但是,如果我做到了。我也不要你的工廠。”
“我隻要你,從今往後完完全全聽我的。”
“我說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她的條件比要他一半的工廠,更具羞辱性。
這等於,是要徹底剝奪他作為一個工廠主的自主權,讓他成為她的“提線木偶”。
田木林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他感覺自己的尊嚴正在被這個女人,一點一點地踩在腳下肆意地摩擦。
可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全家人的注視下,他如果退縮了,那他以後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好!我跟你賭!”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他伸出手重重地和張琪的手握在了一起。
兩隻手,一隻粗糙有力,布滿了老繭和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