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星塵誓約篇
第六章星骸低語，歸途預警
噬星古獸自毀的餘波在輪回封印中緩緩平息，地核深處重歸死寂。那顆瀕臨崩潰的星核，如今被無數流轉的符文與地脈鎖鏈纏繞，如同一枚被強行縫合的破碎心臟，微弱地搏動著。林凡站立在荒蕪的大地上，衣袂在真空與輻射風中無聲拂動，神情卻比腳下的星辰更為沉重。
他緩緩抬起手掌，掌心一縷極淡的灰黑色氣息縈繞不散——那是古獸最後自毀時，被他以輪回之力強行截留下的一絲本源印記。這印記雖已失去活性，卻仍散發著令人不適的貪婪與混亂。
“以星辰為食……巢穴……歸寂……”林凡低聲自語，眸光穿透虛空，仿佛看到了那記憶碎片中由無數星球殘骸堆積而成的恐怖巢穴，以及巢穴深處與“終極黑暗”隱隱共鳴的氣息。
“它們……是‘祂’的觸須。”
一個冰冷而古老的意念，忽然自林凡的靈魂深處響起。並非是聲音，而是一段直接烙印在意識中的信息——來自那枚一直沉寂於他識海深處的因果星碑。
林凡心神一震：“星碑？你蘇醒了？”
“噬星古獸，並非自然孕育。它們是‘歸寂之主’蔓延於物質宇宙的爪牙，以其吞噬行為，加速萬物的熱寂，為‘祂’的最終降臨鋪平道路。”星碑傳遞的信息毫無情感，卻帶著一種洞穿萬古的滄桑與篤定。“你方才所見巢穴，乃‘歸寂之巢’，是連接‘祂’之領域的橋梁之一。你抹殺其幼體，截留其印記，已被‘巢穴意誌’標記。”
林凡眼神銳利起來：“標記？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歸寂之巢’已感知你的存在，並將你視作必須清除的威脅。很快，便會有更成熟的噬星古獸，乃至‘巢穴行者’前來獵殺你。它們會循著印記的共鳴，跨越星海而來。”
“來便是了。”林凡語氣平靜，周身卻有一股凜然戰意升騰，腳下的星辰殘骸似乎都在這股意誌下微微震顫，“正好，我也想看看，所謂的‘歸寂之主’，其爪牙究竟有幾分斤兩。”
“莫要輕敵。”星碑警告道，“成熟體的噬星古獸，可吞恒星。而‘巢穴行者’，是‘歸寂之主’以無數被吞噬世界的怨念與法則殘骸編織而成的戰爭傀儡，其實力，遠超你此前所遇的任何敵人。你雖執掌輪回，然修行歲月尚短，境界未至圓滿，孤身應對，凶多吉少。”
林凡沉默片刻，目光掃過這片死寂的星域。遠方，隻有寥寥幾顆黯淡的恒星在無儘的黑暗中散發微光，更多的是一片虛無與冰冷。在這裡，他感受不到任何盟友的氣息。
“我之道，乃守望與平衡。既見蛀蟲啃噬宇宙根基，豈能坐視不理？”他緩緩道，“前路雖險，亦當一往無前。”
“或許，你該尋求‘星盟’的助力。”星碑再次傳遞信息。
“星盟？”
“一個由諸多具備高度文明的星空種族組成的鬆散聯盟，旨在對抗包括噬星古獸在內的、對星空秩序構成威脅的災難。他們觀測星辰生滅，守護文明火種。你的‘守望’之道，與他們的宗旨有部分重合。找到他們，或可得援手，至少，能獲取關於‘歸寂之巢’的更多信息。”
星碑隨即傳遞了一組複雜的星圖坐標，那坐標並非指向某個固定的星球，而是一片不斷移動、需要特定密鑰才能感知的隱藏星域。
林凡將坐標記下，點了點頭：“明白了。多謝告知。”
他再次低頭，看向掌心那縷灰黑印記，心念一動，輪回之力化作純淨的白金色火焰，將其徹底煆燒淨化，直至化為虛無。
印記雖除，但因果已結。獵殺與反獵殺，已然開始。
他最後看了一眼腳下這片被他強行從毀滅邊緣拉回一絲生機的星辰。輪回之力正緩慢地滋養著星核，或許在遙遠的未來，這裡會重新孕育出生命。
但現在，他必須離開了。
林凡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現在星球之外的虛空。他回首望去，那顆巨大的、布滿裂痕的枯萎星球，在幽暗的背景下，如同一枚被遺棄的、正在緩慢愈合的傷疤。
沒有猶豫，他周身空間法則波動，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星碑指示的、那可能存在“星盟”蹤跡的坐標方向，疾馳而去。
星空無垠，危機四伏。
但他的旅程，從不因危險而止步。
唯有前行，在戰鬥中印證己道，在守望中……尋求那一線生機與平衡。
第十六卷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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