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天氣晴。
這樣下去不行。彆說恢複,能否遏製傷勢惡化都是問題。
他心神沉入識海。那枚金色的“日晷”道紋,在經曆了天祿閣的爆發和此番傳送後,光芒似乎暗淡了一些,但依舊穩定地旋轉著,散發著“規律”與“秩序”的韻律。
“規律……”韓立心中微動。眼下環境惡劣,資源匱乏,傷勢在身,更需精打細算,將每一分力量用在刀刃上。這不正是“規律”與“契約”精神的應用場景嗎?
他不再急於強行吸納外界汙濁靈氣,而是將心神完全集中在體內。先以內視之法,引導自身尚且精純的法力,以最平穩、最節省的路線,緩緩流向傷口處,不求立刻驅散那陰寒侵蝕,隻求形成一個“隔離帶”,延緩其擴散速度。同時,他嚴格控製著法力的消耗,如同一個吝嗇的守財奴,精確計算著每一絲力量的去向。
然後,他取出當年在人界便備下的、所剩無幾的幾塊中階靈石——這是他從天祿閣帶出的為數不多的“私產”之一。他沒有直接吸取靈石中的靈氣,而是將其握在掌心,以自身微弱的法力為引,極其緩慢、一絲絲地抽取其中相對精純的靈氣,納入體內,再配合體內殘存的藥力幸好當年習慣性備了些療傷丹藥,雖然品階不高),共同滋養受損的經脈和內腑。
整個過程,他放棄了任何“猛藥”或“衝關”式的療傷方式,隻采取最溫和、最基礎、也最“低功耗”的手段。識海中的道紋,似乎對這種“量入為出”、“精打細算”的狀態頗為認可,散發出的韻律幫助他更好地控製著自身的消耗與恢複節奏,形成一種脆弱卻堅韌的平衡。
時間一點點過去。沼澤中似乎沒有明顯的晝夜之分,天空始終是那種令人壓抑的灰蒙蒙色調。韓立如同泥塑木雕般坐在窪地邊緣,肩頭的傷口流血漸止,青黑色侵蝕的速度被遏製到了極其緩慢的程度,體內翻騰的氣血也漸漸平複。雖然距離痊愈還差得遠,但至少暫時穩住了傷勢,不再惡化。
就在他準備結束這一輪“療傷”,稍微活動一下僵硬的肢體時,一陣極其微弱、幾乎被沼澤背景噪音掩蓋的破空聲,夾雜著慌亂急促的喘息,由遠及近傳來!
韓立心中一緊,立刻屏息凝神,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同時微微調整姿勢,借助一叢扭曲的枯樹和茂盛的灰敗苔蘚,將自己更好地隱藏起來。
不多時,一道踉蹌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衝入這片窪地邊緣,距離韓立藏身之處不過二三十丈。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許歲的男修,身穿一件沾滿泥漿、多處破損的褐色短打,修為約在築基中期。他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溢血,胸口處有一個焦黑的掌印,氣息極其萎靡混亂,顯然受了重傷。他一邊慌亂地回頭張望,一邊掏出一個顏色暗淡的玉瓶,顫抖著手倒出最後一顆丹藥塞入口中,隨即勉強催動法力,試圖向沼澤深處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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