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晝那強行拚湊的廢鐵炮台轟然自爆的巨響,如同最後的喪鐘,在混亂的洞窟內回蕩!熾熱的火光和狂暴的衝擊波瞬間吞噬了炮台殘骸和周圍數米區域,也將剛剛製造出一片混亂的黎晝狠狠掀飛,如同破麻袋般摔在遠處的碎石堆裡,生死不明。
爆炸的餘波掀起漫天煙塵碎石,讓本就混亂的戰場出現了刹那的死寂。乘風宗弟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自爆震得人仰馬翻,狼狽躲避著飛濺的熾熱碎片和衝擊波,陣型徹底潰散。
“該死的小賤人!死有餘辜!”殷厲捂著劇痛的傷口,看著炮台化為廢鐵、黎晝消失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快意。然而,這快意瞬間被更深的暴怒取代!他耗費心血、犧牲數十條性命進行的血祭被破壞,自己身受重創,核心近在咫尺卻遲遲無法到手,還被當眾背叛!這一切,都讓他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沒用的廢物!都給本座滾開!”殷厲徹底瘋狂,他猛地推開試圖攙扶他的一名弟子,布滿血絲的獨眼死死鎖定祭壇核心處那塊懸浮的、散發著溫潤土黃光芒的靈樞核心!貪婪和瘋狂幾乎要燒穿他的瞳孔!
“核心!本座的核心!誰也奪不走!”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根本不顧右肩胛骨下那依舊被妖異火焰灼燒、黑氣繚繞的恐怖傷口傳來的劇痛和反噬!他枯瘦的鬼爪再次死死抓住了那枚暗紫色的棱晶!
嗡!
棱晶再次爆發出刺目的血光!但這一次,血光之中充滿了暴戾、混亂和不穩定的氣息!殷厲重傷之下強行催動,邪能反噬讓他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湧上一股病態的潮紅,但他不管不顧!
“萬靈歸墟!以吾之血!破!”
他口中噴出一口蘊含著濃鬱邪能的精血,狠狠噴在暗紫棱晶之上!精血瞬間被棱晶吸收,血光暴漲,甚至隱隱透出一絲毀滅性的黑芒!
下方,那巨大粘稠的血池,如同被投入了燒紅的巨石,再次劇烈地沸騰翻滾!殘存的血漿和之前血祭殘留的汙穢怨力被強行抽取,化作一道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汙穢、充滿毀滅氣息的暗紅血柱,朝著祭壇核心——那已經失去光幕守護、完全暴露在外的菱形晶石——狠狠轟去!
這一次,沒有守護光幕!
這一次,宗主殘魂早已消散!
靈樞核心,如同砧板上的魚肉,赤裸裸地暴露在汙穢血柱之下!
“不!”蕭翊目眥欲裂!他剛剛逼退身前的敵人,就看到那道毀滅血柱已然成型!他距離祭壇尚有距離,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他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核心自身的防護上!
然而,就在那汙穢血柱即將轟中靈樞核心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悠遠、仿佛穿越了無儘歲月的悲愴劍鳴,毫無征兆地在整個洞窟中響起!
這劍鳴並非來自蕭翊的青金長劍,也非來自林燃脫手的寂火劍!
聲音的源頭,正是那塊懸浮的靈樞核心本身!
隻見那塊散發著溫潤土黃光芒的菱形晶石,在汙穢血柱臨身的刹那,其內部緩緩流轉的無數細小符文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交織,在晶石表麵瞬間凝聚出一道極其淡薄、卻散發著蒼茫古老氣息的古劍虛影!
這古劍虛影樣式古樸,通體呈暗沉的青銅色,劍身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仿佛經曆了無儘歲月的風霜和無數慘烈的大戰!一股沉重、悲愴、守護一方的不屈劍意,如同沉睡的巨獸被強行驚醒,轟然降臨!
這虛影,正是問劍宗宗主最後意誌的依托,是封印核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寂滅古劍的投影!
“老鬼!你還沒死透?”殷厲又驚又怒!
汙穢血柱狠狠撞在了那道布滿了裂痕的古劍虛影之上!
滋啦!
刺耳到令人靈魂顫栗的腐蝕聲瞬間爆發!汙穢的血煞之氣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著那道本就虛幻、布滿裂痕的古劍虛影!
古劍虛影劇烈地顫抖、波動!劍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擴大!那蒼茫古老的劍意,在汙穢力量的衝擊下,發出無聲的悲鳴!它在燃燒最後的本源,死死守護著核心晶石!
劍鳴之聲,更加悲愴!更加急促!
哢…哢嚓嚓…
清晰的碎裂聲不斷從古劍虛影上傳來!虛影的光芒急劇黯淡,變得越來越透明!
“撐住啊!”顧言看著那在血柱衝擊下苦苦支撐、仿佛隨時會破碎的古劍虛影,發出絕望的呐喊!他試圖調動體內最後一絲聖光之力,卻感覺丹田空空如也!聖光壁壘早已消散,他隻能徒勞地用身體擋在昏迷的雲瑤身前,抵擋著混亂的能量亂流和飛濺的碎石!
江照在祭壇邊緣的石柱下,被劇烈的劍鳴和能量衝擊震得悠悠轉醒。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一片模糊,隻能看到一片猩紅汙穢的血光,和血光中那道布滿裂痕、劇烈顫抖、散發著無儘悲愴的淡薄劍影。大腦如同被無數鋼針反複穿刺,劇痛讓她幾乎再次暈厥。她試圖凝聚念動力,卻感覺精神力如同乾涸的沙漠,空空蕩蕩,隻有無儘的刺痛和眩暈。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象征著最後希望的劍影,在汙穢中寸寸崩裂!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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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燃在蕭翊身後不遠處,似乎被這悲愴的劍鳴觸動,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卻依舊無法醒來。寂火劍靜靜躺在不遠處,劍身黯淡無光。
“桀桀桀…垂死掙紮!給本座碎!”殷厲獰笑著,再次噴出一口精血在棱晶上!汙穢血柱的力量再次暴漲!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