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趙家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看著她那張與上官煙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再聯想到之前的種種猜測，他們心中瞬間了然。
南汐然，果然就是趙上微的女兒！
他們原先的猜測成真了：斬斷親緣血脈，與趙靈靈反目成仇，鎮山石裂開……這一切，都指向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心智近妖，心如磐石的少女。
幾位知曉內情的趙家老祖，心中五味雜陳。
趙家原本可以擁有兩個天賦出眾的後輩，一個是氣運加身的趙靈靈，一個是光靈根、膽識過人的南汐然。
可如今，這兩個優秀的後輩卻成了死敵，甚至南汐然為了與趙家劃清界限，寧願承受天罰，也要斬斷血脈聯係。
如今的她，身上恐怕已經沒有半分趙家的血脈氣息了。
聽著南汐然侃侃而談，條理清晰，語速不疾不徐，話語中還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真誠，他們的心情愈發沉重。
可事已至此，權衡利弊之下，他們隻能選擇站在趙靈靈這邊。
畢竟，南汐然已經主動舍棄了趙家的血脈，顯然是不願再與趙家有任何瓜葛。
趙東興心中暗忖：既然無法和解，那就必須在南汐然羽翼未豐之時，將她徹底打壓下去。
這個少女年紀雖小，卻有如此氣度和智謀，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隻有趁她現在實力尚弱，將她按死，才能避免日後成為趙家的大患。
他身份尊貴，自然不屑於與一個小輩直接爭辯。
於是，他沒有理會南汐然，而是轉頭看向主位上的西堯，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施壓的意味：“請西院長給我們趙家一個交代。”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東玄學院不給趙家一個滿意的交代，那便是與趙家為敵。
若是換做其他勢力，定然不敢輕易得罪趙家。
哪怕明知道不是自己人的錯，為了平息趙家的怒火，也會主動認下罪責，甚至將人獻祭出去，以換取趙家的諒解。
可東玄學院並非尋常勢力，它的底蘊與實力絲毫不遜於趙家，甚至西堯院長的實力深不可測，據說千年前就已達到渡劫期。
像他這樣的頂尖高手，東玄學院究竟還有多少，無人知曉。
作為擁有數萬年曆史的古老勢力，東玄學院無疑是這片大陸上最具話語權的勢力之一。
西堯臉上的笑容淡去了幾分，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公正：“如汪寺長老所說，若是你們無法提供確鑿的證據，我作為東玄學院的院長，沒有理由隨意處置一名學員。若是僅憑一麵之詞就定罪，隻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動搖學院的根基。”
“什麼恐慌？”趙奇川怒聲反駁，臉色漲紅，顯然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平民弟子，能造成什麼恐慌？東玄學院每年死在曆練和任務中的學員不計其數，彆以為我們不知道！”
“嗬嗬。”西堯輕輕笑了笑，語氣卻冷了幾分：“那些學員，是在外出曆練或執行任務時遭遇意外而折損，並非被學院莫名處死。學院的院規，講究的是公正公平，絕不容許冤假錯案的發生。”
趙奇川被西堯反駁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地說道：“西堯院長，你就直說，你到底處不處罰她！”
西堯此時也收起了所有的溫和笑容，臉色沉了下來，周身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壓：“人你們也見了，對質也對了。證據不成立，我不能僅憑猜測就處置我的學員。趙家還是請回吧，若是日後你們能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南汐然傷了趙靈靈，東玄學院自有院規處置，絕不姑息！”
他的話語依舊平和，但語氣中的堅定與不容置疑，讓殿內所有人都明白，此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趙家如今的處境不比往日，自然不敢公然與東玄學院撕破臉。
幾位老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甘與無奈。
可丹王卻沒有這樣的顧慮，他護徒心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院長，你不能這麼偏心啊！”他對著西堯喊道：“分明就是南汐然做的，你為什麼要護著她？”
西堯抬眸，仔細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有證據，就拿出來。沒有證據，就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可是，靈靈說傷她的人就是南汐然，這還不夠嗎？”丹王依舊不死心：“誰傷了她，她還能不清楚嗎？”
“就算她看到的是南汐然，誰能保證那不是幻境，或者是有人易容假扮？”西堯麵無表情道：“修真界的手段層出不窮，僅憑‘親眼所見’這四個字，不足以定罪。”
“這？這……”丹王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對上西堯眼中那明顯的警告意味，他瞬間噤聲了。
他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有多愚蠢。
為了一個徒弟，竟然敢當眾質疑東玄學院的院長，甚至隱隱有逼迫之意，這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殿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趙家眾人臉色難看，丹王低著頭，不敢再說話，隻有南汐然依舊站在冷心身邊，神色從容，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對峙與她無關。
“散了吧。”西堯院長的聲音依舊平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話音剛落，主位上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正殿之內，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東玄學院各院的院長和長老們見狀，也紛紛起身，對著趙家眾人微微頷首示意，隨後便各自離去，殿內的凝重氛圍散去大半，隻剩下趙家眾人和冷心、南汐然師徒二人。
趙家眾人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趙奇川，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怒火中平複。
他們本以為憑借趙家的威勢，東玄學院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卻沒想到西堯院長如此不給麵子，直接以“證據不足”為由了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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