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錘的手指剛攥緊糖葫蘆,舌尖就無意識地舔過裂開的糖殼,含糊不清地呢喃:“阿娘……阿娘彆燒賬本……”林澈的掌心剛覆上少年額頭,係統提示音便在耳膜內側炸開,機械音帶著金屬刮擦的刺響:“檢測到目標意識海存在殘留共鳴波,疑似與近期死亡npc意識碎片重疊。建議建立‘魂匣’存儲模塊,避免意識坍縮。”
他瞳孔微縮。
昨夜青梧鎮巷戰裡,嚴世箴的執法隊用改良版精神震蕩彈清場,三十七個平民的意識碎片至今還飄在鎮上空——阿錘不過是被卷進了這團亂麻裡。
“鐵娘子!”林澈扯開嗓子喊,指尖已經摸向腰間掛著的黑水結晶——那是前日在廢墟裡撿到的,夜從那老東西臨死前捏碎的儲物戒裡滾出來的,當時還沾著他的血。
“去後廚搬三桶寒髓蛟脈!老瘸爺,您幫我看著阿錘,彆讓他咬到舌頭!”
鐵娘子的鏽刀在地上劃出火星,她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把阿錘額前的碎發吹得亂顫:“早備好了!那蛟脈是昨兒從執法隊倉庫撬的,還帶著冰碴子!”話音未落,她已經扛著三桶泛著幽藍的液體衝回來,桶沿結著薄霜,在青石板上砸出三個冰坑。
林澈蹲下身,把黑水結晶按在阿錘心口。
結晶遇熱騰起黑霧,在少年胸口凝成扭曲的咒文。
他又抓起一把寒髓蛟脈潑在地上,冰藍色液體順著他用八極拳崩勁砸出的淺槽蔓延,眨眼間在院中布成六芒星陣。
“都退後!”他大喝一聲,掌心按在陣眼。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展開,武道拓印係統的數據流瘋狂翻湧——這是他第一次用拓印來的陣法學,還是從嚴世箴的執法隊長身上拓的。
“既然你們不肯安息,”他盯著阿錘顫抖的睫毛,聲音突然放輕,“那就彆走了——等我替你們討回公道那天,再一起回家。”
寒霧騰起的刹那,阿錘突然抓住他手腕。
少年的指甲幾乎掐進他血肉裡,卻還在呢喃:“阿爹說第七區的賬本……不能給清除者……”林澈的呼吸一滯。
他爹當年被拖走時,喊的也是“第七區”;老瘸爺交的賬本最後一頁,寫的也是“天工閣地底·第七區”。
“鎮中心敲鐘!”鐵娘子的鏽刀挑起一片碎瓦,砸在殘鐘上。
嗡鳴震得林澈耳膜發疼,“嚴世箴那老東西醒了!”
鎮中心的斷牆下,嚴世箴被反綁在燒焦的旗杆上。
他的官服破成布條,臉上還沾著昨夜被民眾砸的爛菜葉,可脊梁骨卻挺得比旗杆還直。
見林澈走近,他突然笑了:“小子,你以為殺了我就能阻止進化?沒有淘汰,哪來文明飛躍?”
“你說得對。”林澈蹲下來,平視他發紅的眼睛,“所以我也要淘汰你——淘汰你這套吃人的規矩。”他伸手扯下嚴世箴腰間的玉牌,那是象征執法者權威的“判生”令,“從今天起,青梧鎮的鐘多敲一聲,是為了提醒活著的人,彆變成你們這樣的鬼。”
鐵娘子的刀背重重磕在嚴世箴後頸。
老瘸爺顫巍巍捧來個陶甕,甕裡泡著昨夜從廢墟裡撿的銅鐘碎片:“這是鎮裡最老的鐘,當年你爹用八極拳震碎過一次,說‘鐘碎了能鑄,人心碎了難補’。”
林澈把“判生”令扔進陶甕。
金屬碰撞聲裡,嚴世箴被拖向地牢。
經過林澈身邊時,他突然嘶聲喊:“天工閣的門不是給你開的!你以為自己是繼火者?不過是塊……”
“堵上他的嘴。”林澈頭也不回。
他望著陶甕裡浮沉的玉牌,喉嚨發緊——繼火者,這個詞他在係統日誌裡見過,在爹的拳譜批注裡見過,此刻從嚴世箴嘴裡吐出來,像根燒紅的針。
月上中天時,林澈獨自爬上鎮外高崖。
山風卷著鬆濤灌進衣領,他摸出懷裡的.c.01金屬牌,月光下,牌麵的藍紋像活了似的流動。
那是今早從阿錘昏迷時攥著的拳頭裡掏出來的,和他腰間的金屬牌紋路一模一樣。
“在想什麼?”
蘇晚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的私人載具停在崖底,引擎聲早熄了,可她的靴跟還是沾著未乾的泥——顯然是從青石板路一路跑上來的。
林澈沒回頭,卻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樣:外套半敞,發梢還沾著載具起降時的風,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想去天工閣。”他把金屬牌遞給她,“你爸簽的字,我得當麵問他——憑什麼替彆人決定生死?”
蘇晚星的指尖在牌麵輕輕劃過。
林澈看見她睫毛顫了顫,像昨夜阿錘醒過來時那樣。
“你怎麼知道……”
“你安插在執法隊的線人,昨天把嚴世箴的行動路線透給了老瘸爺。”林澈轉身笑,“那小子手抖得厲害,遞紙條時把墨汁蹭在‘西巷’兩個字上了。”
蘇晚星怔住,隨即苦笑。
她剛要說話,林澈腕間的腕表突然爆閃紅光。
係統警報聲尖銳得像要刺穿耳膜:“檢測到高頻意識波動——彼岸花根係正連接主服務器……”
遠處,主城方向突然亮起刺目藍光。
那扇遍布裂痕的青銅巨門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門縫深處傳來細碎的機械低語,像某種沉睡的巨獸終於睜開了眼。
林澈攥緊金屬牌,藍紋燙得掌心發疼。
他望著那扇門,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山風——72小時,足夠他走到天工閣嗎?
足夠替阿錘、替爹、替所有被當垃圾清掉的人,討回公道嗎?
蘇晚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月光裡,她看見青銅巨門上的裂痕正在緩緩閉合,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門後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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