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臉上的麵巾,露出嘴角的小梨渦:告訴他們——該動真格的了。
晨霧散儘時,三條黑影從不同方向竄上屋簷。
他們的身法像遊龍穿雲,比尋常跑酷快了三倍不止——那是林澈用微勢借力術改良過的遊龍閃。
而此刻的賈無涯還在拚命拍打著玉算盤,算珠上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他沒注意到,台下的百姓已經自發圍成人牆,把金律衛的刀槍擋在外麵。
更沒注意到,街角茶棚的竹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半隻沾著茶漬的青布袖——那是林澈方才坐過的位置。
江麵上,阿櫓的船槳劃開層層波浪。
他望著逐漸被人群淹沒的高台,又摸了摸船槳上的平安結。
這一次,他摸到了結子底下藏著的小紙條,上麵用炭筆寫著:等算盤碎了,咱們去修橋。晨霧裡那抹血色剛露出半角,江風突然卷起一片碎葉,啪地拍在賈無涯後頸。
他猛地轉身,正看見第三艘漂來的小船上,血字條幅被風完全掀開——還我藥三個大字像三根燒紅的鐵釘釘進眼底。
查!
立刻查這些船是從哪個水灣放出來的!他掐斷手中的算盤珠,碎玉紮進掌心也不覺得疼。
可話音未落,糧倉方向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報——!守倉的金律衛連滾帶爬衝進後宅,有飛賊!
他們踩著房簷像遊龍似的,撒了滿倉黃粉!
賈無涯瞳孔驟縮。
那是彼岸花粉——他上個月剛在黑市見過這種東西,微量摻在食物裡能刺激人體潛能,可這玩意兒最要命的是會讓人產生被救贖的錯覺。
他抓起案頭的千裡鏡衝向露台,正看見三個黑影在糧倉頂跳躍,每一步都精準踩著瓦當接縫,正是林澈改良的遊龍閃。
給我射!他抄起弩機扣動扳機,可箭矢剛離弦,整座城突然陷入黑暗。
電源被切斷了!管家的尖叫混著此起彼伏的驚呼。
賈無涯望著突然熄滅的街燈,心口發悶——那是商會花大價錢買的永動能源,除非有人知道主纜位置...
看天上!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賈無涯抬頭,就見月光被一片巨大的光影遮住。
磷粉在夜空中凝結成八個血字:藥在民手,不在神壇,每一筆都像用刀刻在天上。
荒謬!他攥緊千裡鏡,鏡筒邊緣硌得虎口生疼。
可下一秒,更刺目的光亮從四麵八方湧來——數百隻紙鳶帶著磷火升上天空,首尾相連組成火種不滅四個大字,磷光在晨霧裡暈開,像四團燒不熄的火。
反了!
都反了!賈無涯摔了千裡鏡,玉算盤砸在青磚上地裂成兩半。
他扯著嗓子喊:金律衛全體出動!
見著林澈的人就往死裡打——
話音未落,運河方向傳來密集的撞擊聲。
阿櫓站在船頭,鐵篙每一下都精準砸在水麵的同一位置,咚、咚、咚的節奏像敲在人心坎上。
老船工布滿老繭的手攥著銅哨,哨音混著水聲,竟和《安魂調》的韻律嚴絲合縫。
這是...集體意誌共振?蘇晚星盯著手腕上的腦波儀,指尖在全息鍵盤上翻飛。
她破解的商會係統突然跳出綠色數據流——那些被洗腦後隻知服從的金律衛,腦波頻率正在被這股震波重新校準。
一名年輕的執法者握著刀的手突然發抖。
他望著人群裡抱孩子的婦人,記憶像潮水般湧來:七年前冬夜,他跪在藥行門前,懷裡的娘渾身冰涼,夥計隔著門板冷笑:沒銀子?
那就等秩序裁決。
一聲,鋼刀砸在青石板上。
執法者突然推開同伴,衝向那個抱孩子的婦人:我這有銀子!
我去求藥!
連鎖反應就此爆發。
左邊的執法者扔掉盾牌,右邊的鬆開了弩弦,中間的乾脆扯下臂章,吼著還我娘的藥衝進人群。
金律衛的防線像被戳破的紙,瞬間土崩瓦解。
深夜的運河邊,林澈蹲在草堆前,看著三個孩子嚼著摻了彼岸花粉的麥餅,小臉上的青紫色正慢慢消退。
青碸靠在他肩上,原本急促的呼吸已平穩下來,手指還攥著半塊麥餅。
賈無涯逃了。蘇晚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夜露的涼意,帶走了最後一批雪心蓮。
林澈沒回頭。
他望著對岸商會燈塔的光芒逐漸熄滅,嘴角微微揚起。
指尖摩挲著埋在泥土裡的彼岸花瓣,那裡還沾著青碸咳在麥餅上的血。
他帶走的是藥。他輕聲說,指腹壓了壓泥土,我留下的...是火。
晚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半舊的平安結。
泥土裡突然有細微的動靜,一株血紅的花莖頂開土塊,花瓣上還沾著晨霧的水珠。
根係像無數條紅絲,順著泥土縫隙往地下鑽去——那裡埋著千帆鎮最早的基石,刻著二字的殘碑。
接下來,該我去算一筆賬了。林澈站起身,拍了拍褲腿的草屑。
他望向東區碼頭方向,那裡晨霧未散,一艘漆黑的駁船正悄然靠岸,船舷上的水痕還在往下滴,像沒擦乾淨的血。
喜歡數字江湖:開局複製神級八極拳請大家收藏:()數字江湖:開局複製神級八極拳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