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i…”
雖然模糊不清,雖然短暫得如同幻覺,但在場的王醫生和言語治療師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那一瞬間,治療室裡安靜得能聽到窗外樹葉的沙沙聲。
緊接著,王醫生猛地握緊了拳頭,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喜悅!言語治療師也激動地捂住了嘴。
“聽到了嗎?遠誌!你聽到了嗎?你發出了聲音!是‘水’!是‘水’!”王醫生幾乎是撲到陸遠誌麵前,用力地拍著他的肩膀,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陸遠誌自己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激動的王醫生,又看向同樣欣喜的治療師,似乎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微弱的聲音是自己發出的。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震驚和……一絲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花。
他再次嘗試張開嘴,努力回想剛才的感覺,但這次隻發出了更沙啞的氣聲。可他眼中的光芒並未熄滅。他證明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並非堅不可摧!他找到了鑰匙,哪怕隻是撬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但光,已經透了進來!
“太好了!遠誌,這太好了!這是裡程碑式的突破!”王醫生難掩興奮,“林晚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壞的!我們繼續,慢慢來,不著急!你已經創造了奇跡!”
陸遠誌重重地點了點頭,儘管發聲依舊艱難,但他眼神裡的渴望和堅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這微弱的新聲,是他打破沉默囚籠的第一聲號角,預示著真正回歸的腳步,正在加速。
“獵刃”新訓營,心理行為訓練中心。
淬火之夜的疲憊尚未完全消退,新的挑戰已接踵而至。這一次,“獵刃17”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模擬審訊室。
昏暗的燈光,冰冷的鐵椅,單向玻璃背後仿佛有無數的眼睛在窺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現代戰爭,被俘是每個特種兵都必須麵對的極端情況之一。”“獵刃17”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房間裡回蕩,冰冷而殘酷,“肉體的折磨或許可以憑借意誌力硬抗,但心理的摧垮、精神的滲透,往往更為致命。今天,你們要學習的,不是在酷刑下堅持多久,而是如何在孤立無援、精神高壓的環境下,守住你們的信仰、你們的職責,以及……你們大腦裡的機密信息!”
新兵們被輪流帶入審訊室,麵對由經驗豐富的心理教官和老兵扮演的“審訊者”。這些“審訊者”手段層出不窮,並非一味咆哮恐嚇,更多的時候是帶著偽善的麵具,進行心理誘導、情感欺騙、疲勞轟炸、感官剝奪,甚至利用他們資料中可能存在的家庭軟肋進行威脅。
有人麵對持續不斷的噪音和強光乾擾,精神幾近崩潰;有人被“審訊者”看似推心置腹的“關懷”所迷惑,險些泄露模擬的“部隊部署”;更有人在被暗示其家人可能受到牽連時,情緒出現了劇烈波動,雖然最終咬牙挺住,但也暴露了心理防線的脆弱點。
那名在礦道中提出關鍵建議的沉默新兵,在麵對審訊時,展現出了超乎年齡的冷靜和極強的心理防禦能力。他幾乎全程閉口不言,眼神平靜地看著“審訊者”的表演,無論對方是威脅還是利誘,他的心理防線如同磐石,沒有絲毫動搖。他甚至能敏銳地察覺到“審訊者”話語中的邏輯陷阱,並用最微小的表情變化傳遞出不屑與嘲諷。
而那名臨時總指揮,則在麵對針對他指揮失誤、導致“戰友犧牲”的指責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痛苦,心理防線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雖然在最後關頭,他憑借對職責的忠誠重新穩固了心神,但這個過程,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心理層麵的短板。
“獵刃17”在監控室裡,冷靜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現。
“心理防線的構建,比體能和技能的訓練更為複雜和漫長。”他對身邊的教官說道,“它需要堅定的信仰,清醒的頭腦,以及對人性弱點的深刻認知。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扔進這個‘無形戰場’,讓他們在絕望中學會堅守,在欺騙中學會辨彆,在壓力下學會冷靜。隻有經曆過這一切,他們才能真正成為在任何環境下都能保持戰鬥力的……‘獵刃’!”
當最後一名新兵帶著滿身疲憊和心有餘悸走出模擬審訊室時,“獵刃17”再次集合了隊伍。他的目光掃過這些臉色蒼白、眼神卻比之前更加深邃複雜的年輕人。
“感覺如何?”“獵刃17”冷冷地問,“是不是比背著五十公斤跑二十公裡還要累?”
沒有人回答,但沉重的呼吸聲表明了答案。
“記住這種感覺!”“獵刃17”的聲音陡然嚴厲,“記住你們剛才的恐懼、動搖、甚至那一瞬間的軟弱!這就是你們未來可能麵對的‘無形戰場’!它沒有硝煙,卻同樣能殺人誅心!今天的訓練,不是要你們變成冷血機器,而是要你們明白,真正的強大,是內心擁有不可摧毀的支柱!是用最清醒的頭腦,守護最熾熱的忠誠!”
新兵們挺直了胸膛,將這番話一字一句地刻進心裡。他們知道,淬火仍在繼續,從肉體到精神,從有形到無形。他們正在被鍛造成為能夠應對任何挑戰的、真正的國之利刃!
李振沉入“深海”,迎接無形使命;陸遠誌發出“新聲”,叩響回歸之門;新兵們初涉“無形戰場”,錘煉不摧之心。三條戰線,都在向著更深的層次,堅定不移地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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