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毫無反應,仙韻如同泥牛入海。晚風不急不躁,持續溫養輸送。七日後,她敏銳地察覺到,那被侵蝕的仙玉表麵,一絲微不可察的灰黑紋路,似乎顏色淡了那麼極其細微的一絲。同時,仙玉內部那點微弱的碧光,似乎也明亮了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有效!雖然效果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確確實實是有效的淨化!晚風精神一振,更加專注地投入其中。
就在晚風閉關淨化仙玉,雷域上下潛心備戰之時,外界因“觀禮帖”引發的震動仍在持續發酵,並且開始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首先是一些偏遠地域、消息相對閉塞的中小宗門和散修聚集地,開始流傳出一些與仙盟主流說法不同的“秘聞”。這些秘聞細節詳實,直指當年玉霄仙域覆滅疑點重重,仙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甚至暗示“蝕”之力重現或與仙盟某些人的實驗失控有關。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雖無確鑿證據,卻足以引發許多人的聯想與猜疑。
其次,與九霄雷域有丹藥、法器交易的幾個中型勢力,先後遭遇了一些“意外”麻煩,或是貨源被卡,或是運輸遇劫,背後隱約有仙盟附屬勢力的影子。這反而激起了這些勢力對仙盟霸道作風的不滿,私下裡對九霄雷域的同情有所增加。
更讓人意外的是,一向低調神秘、極少參與外界紛爭的“廣寒宮”,竟然通過星耀商會的隱秘渠道,向隱霞穀傳遞了一份措辭模糊、但意向明確的訊息,表示對“天演台之會頗感興趣”,並“期待聽到不同的聲音”。這無疑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而星耀商會本身,在仙盟壓力下,雖明麵上減少了對九霄雷域的大宗公開交易,但暗地裡,通過更加隱秘的渠道和更高的溢價,仍然將雷域急需的部分稀缺資源送達,並且傳遞了不少關於仙盟內部動態、以及各方勢力對“觀禮帖”真實反應的有價值情報。
這些變化,如同細密的漣漪,在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擴散,逐漸彙聚成一股潛在的、不利於仙盟完全掌控局麵的暗流。
一個月後,晚風第一次短暫出關。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更加深邃明亮,氣息也更加凝練渾厚,竟真的觸摸到了化神中期的門檻。更重要的是,她帶出了一個令所有核心層振奮的消息——經過月餘不懈的溫養與淨化,那枚被侵蝕的“鎮界仙玉”表層,約有指甲蓋大小的一片區域,灰黑紋路已完全褪去,恢複了溫潤剔透的碧玉本色!雖然隻是極小的一部分,且淨化速度極為緩慢,但這無疑是劃時代的證明!證明“蝕”之力可以被玉霄本源淨化!證明他們的道路是正確的!
消息嚴格保密,但核心層的士氣為之一振。
晚風出關後,親自檢閱了由玉老、墨淵編練的“玉霄引雷戰陣”。數百名金丹、元嬰弟子演練起來,雷光勾連,陣勢森嚴,雖遠不及高階陣法玄妙,但用於群體防禦、對抗侵蝕氣息、以及小範圍突擊,已然頗具威力。趙焱、劉晴等人在隱霞穀三位化神長老的指點下,修為和實戰技巧也皆有精進。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晚風出關後第三天,負責外圍警戒的趙焱,麵色鐵青地帶來一個壞消息。
“宮主,我們在域外三千裡處的一處隱秘聯絡點被拔除了!駐守的兩名金丹弟子……隕落。現場留有明顯的鬥法痕跡,以及……一絲極其隱晦、但位階極高的‘觀天鏡’監察之力殘留!”趙焱聲音低沉,帶著憤怒與悲痛,“對方出手狠辣,一擊致命,且抹去了大部分追蹤痕跡,若非我們對那處聯絡點有特殊感應布置,甚至難以發現出事了。這絕不是尋常盜匪或敵對宗門所為!”
眾人聞言,心中俱是一沉。仙盟的“暗淵”監視,果然不僅僅是監視,已經開始采取清除外圍、斬斷觸角的行動了!這是在試探,也是在施壓,更是警告他們不要妄圖與外界過多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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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仙盟是嫌三個月太長了,想給我們多找點‘事’做。”晚風眼中寒光一閃,語氣卻平靜,“既然他們先動了手,那我們也不必客氣。傳令,所有域外隱秘據點,即刻啟動最高級彆隱匿,非必要不聯絡。同時……讓林影出動。”
她看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幾乎讓人忽略其存在的影刹傳人林影。
“林影道友,麻煩你走一趟。不必與對方硬碰,隻需查清是哪一方動的手,最好能拿到點‘憑證’。若有機會……給仙盟設在附近的、不那麼重要的觀測點,也製造點‘小麻煩’,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隻會挨打。”晚風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林影微微躬身,聲音沙啞:“影,領命。”身形一晃,便融入陰影消失。
反擊的序幕,由一次隱秘的暗戰悄然拉開。仙域震動,不僅在於風雲際會的台前,更在於這無聲處聽驚雷的幕後。
與此同時,在雷域相對平靜的後山靈鶴園附近,晚寶正獨自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望著遠方天際變幻的雲霞,小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思索。雷球安靜地趴在她膝上。
經過上次“碧蘿引”事件,晚寶似乎真的成長了一些。她不再整天隻想著玩鬨闖禍,而是會時不時安靜下來,感受天地間靈氣與氣息的細微變化。她能感覺到,最近雷域內外,有一種無形的緊張和肅殺在彌漫。阿姐和長老們都很忙,劉師姐也常常眉頭緊鎖。她知道,有大事情要發生了。
“雷球,”她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雷球柔軟的皮毛,“我們也要變得更強才行。不能老是讓阿姐保護我們。”她想起上次自己那縷氣息似乎真的幫到了忙,心中湧起一股小小的決心。或許,她也可以試著……更認真地修煉?不是為了好玩,而是為了真的能幫上阿姐的忙。
這個念頭,如同一顆種子,在這位“混世小魔王”的心田悄然種下。仙域的震動,風雨的洗禮,終將促使幼苗破土,展露屬於她自己的、獨特的光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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