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北角泵房!快!”中隊長低吼一聲,帶頭就往那個方向衝。隊員們立刻跟上,腳步踩在荒草上,發出唰唰的急響。
陸野和孫建軍也緊隨其後。陸野感覺自己的心臟怦怦直跳,既希望找到劉師傅,又害怕找到的是最壞的結果。
那個排澇泵房在農場最偏僻的角落,幾乎被荒草完全吞沒。一間低矮的磚房,窗戶都用磚頭砌死了,隻有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門上掛著一把嶄新的、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大號掛鎖。
門口的地麵上,雜亂的新鮮腳印清晰可見。
一個隊員湊近鐵門,側耳仔細聽了一下,然後猛地回頭,用力點了點頭,用口型無聲地說:“有聲音!裡麵有聲音!”
中隊長打了個手勢,兩個拿著破門錘的隊員立刻上前。
“裡麵的人聽著!我們是警察!我們現在要進來了!”中隊長喊了一嗓子。
裡麵沒有任何回應,但似乎傳來一點極其微弱的摩擦聲。
“破門!”
“砰!砰!”幾聲沉悶的撞擊,那把新鎖根本扛不住,門猛地被撞開了。
一股濃重的潮氣、黴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手電光瞬間湧入這個狹小黑暗的空間。
泵房裡堆著些爛麻袋和雜物,地上全是淤泥和水漬。在角落一堆發黴的稻草上,赫然躺著一個人!
那人被五花大綁,嘴上貼著厚厚的膠帶,眼睛也被黑布蒙著。渾身汙泥,衣服破破爛爛,還能看到裸露的皮膚上有不少傷痕和乾涸的血跡。他一動不動,隻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
“劉師傅!”陸野一眼就認出了那身衣服,正是貨運公司照片上劉大軍穿的那件工裝!
“快!叫救護車!”中隊長大喊,同時和幾個隊員衝進去,小心翼翼地檢查劉大軍的情況。
陸野也趕緊上前。他注意到綁著劉大軍的繩子打結方式很專業,像是經常乾這種活的人捆的。劉大軍雖然虛弱,但似乎感覺到有人進來,喉嚨裡發出極其微弱的“嗬嗬”聲。
孫建軍小心地撕開他嘴上的膠帶,又解開蒙眼布。
劉大軍眼睛緊閉,臉色慘白得像紙,嘴唇乾裂。感受到光線,他艱難地眯開一條縫,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劉師傅?劉大軍?彆怕,我們是警察,來救你了!”孫建軍儘量放輕聲音。
聽到“警察”兩個字,劉大軍渾濁的眼睛裡猛地閃過一絲光亮,情緒激動起來,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彆急,彆急,慢慢說,誰把你弄成這樣的?”陸野蹲下身,湊近他。
劉大軍喘了幾口氣,積攢了一點力氣,用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聲音說:“…老…老板…趙…趙順利…還…還有他…表弟…二…二強…”
果然是他!趙順利!還有他那個開維修廠的表弟!
“…為啥…?”孫建軍問。
“…他們…他們讓我…跟他們乾…騙保…我不乾…他們就…”劉大軍聲音越來越弱,眼神裡充滿了後怕和憤怒,“…車…車被他們拆了…貨…貨也拉走了些…”
“你知道他們拉哪兒去了嗎?”陸野急忙問。
劉大軍艱難地搖了搖頭:“…不…不知道…隻聽…聽趙順利打電話…好像說…說什麼…冷庫…”
冷庫?又一個新地點!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警笛聲,救護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