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前線的監控力量根據修正後的坐標,調整了布控範圍。聲呐、水下機器人等先進設備開始對那片複雜海域進行精細掃描,尋找任何人工造物的痕跡。空中和水麵的警戒級彆也提升至最高。
與此同時,內陸對梁氏後裔的搜尋工作,在幾乎陷入僵局時,迎來了一絲轉機。
一位長期研究本地族譜的民間學者提供了一條關鍵線索:他在整理一批從廢舊物品回收站搶救出來的故紙堆時,曾見過一套殘缺的《梁氏族譜》抄本。據他回憶,那套族譜記載的一支,在明末清初時期確實與海上活動有關,後來逐漸遷往內陸,族譜中對那段曆史諱莫如深,但似乎提到過“信物”、“海外”等零星字眼。可惜那套族譜殘本後來被他轉手給了一位專門收集沿海地區民間文獻的收藏家。
《梁氏族譜》!信物!海外!
這條線索的價值不言而喻!
陸野立刻派人找到了那位收藏家。幸運的是,收藏家對那套殘破的《梁氏族譜》還有印象,並且找了出來。族譜確實殘缺嚴重,蟲蛀水漬遍布,但經過文物修複專家的初步處理和保護性翻閱,在其中一頁關於明末某位梁氏先祖的記載旁,發現了一行極其模糊的、用特殊墨水書寫的小字注釋,隻有在特定角度的強光下才能隱約辨認:
“……逢亂世,涉波濤……錨圖乃鑰,分散藏之……以待……海外……”
“錨圖乃鑰,分散藏之”!
“錨圖”很可能指的就是“青龍繞錨”圖!它就是找到寶藏的“鑰匙”!而且這把“鑰匙”被分散隱藏了!
這完美地解釋了為什麼“老板”要如此執著、係統地搜集所有與“龍錨”梁氏相關的文物!他不僅僅是在搜集寶藏,更是在搜集拚湊這把“鑰匙”的碎片!嵐港市水下的,落雁澗地宮裡的,可能都隻是“鑰匙”的一部分!
“以待海外”……這又是什麼意思?是等待海外的族人?還是暗示寶藏最終的目的地或線索指向海外?
族譜的發現,讓“老板”的動機和行為模式更加清晰,也凸顯了阻止他的極端重要性。一旦讓他湊齊“鑰匙”,不僅意味著巨額財富的流失,更可能導致一段重要曆史信息的永久湮滅。
接下來的關鍵,就是找到這本族譜後來流傳到了哪裡,以及,當前可能持有它、或者說,正在利用它進行犯罪的那個“老板”究竟是誰!
收藏家回憶,他收購這本族譜是在五年前,從一個古籍舊書市場上,從一個不太熟悉的書販手裡買的,當時隻覺得是本地文獻,有一定史料價值。至於之前的流傳經曆,他無從知曉。
線索似乎又要斷了。
但專案組沒有放棄。他們調取了五年前那個舊書市場附近可能的監控記錄由於時間久遠,希望渺茫),並開始排查當時活躍在本市的、可能與古籍文獻交易相關的所有人員。
與此同時,陳凱團隊嘗試對族譜上那行小字使用的特殊墨水進行成分分析,希望能找到一些時代或產地的特征。而筆跡專家則開始研究那行小字的書寫習慣,試圖與已知的、可能涉及文物犯罪的人員筆跡進行比對。
這是一項極其細致且需要運氣的工作。
就在筆跡比對暫時沒有結果時,負責排查古籍市場人員的偵查員傳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他們找到了當年那個書販!雖然書販對五年前賣出一本破舊族譜的事情早已忘記,但在警方出示族譜照片和反複啟發下,他隱約記起,當時好像是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像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男人,急於出手一批舊書,其中就包括這本族譜。書販形容那個男人“說話文縐縐的,但眼神有點躲閃,好像不太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知識分子模樣!眼神躲閃!
這雖然是一個模糊的描述,但卻是第一次對“老板”或其核心成員可能的外貌特征有了一個間接的勾勒。
警方根據書販的模糊記憶,模擬了畫像,並在內部數據庫和重點人員監控名單中進行初步篩查。同時,也將畫像發給參與案件的曆史學者們辨認,看是否有人認識符合特征的同行。
畫像的傳播範圍被嚴格控製,以防打草驚蛇。
幾天後,一位參與“龍錨”史料研究的曆史學教授,在看到模擬畫像後,提供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線索。他表示,畫像上的人,眉眼間有幾分像他認識的一位同行——一位姓嚴的、研究明清海外交通史的學者。這位嚴教授性格孤僻,很少參加學術活動,但據說家學淵源,收藏了不少冷門的古籍和海外文獻。近年來,他似乎對“海上私人貿易”即走私)領域產生了超乎尋常的興趣,發表過幾篇觀點比較偏激的論文。
嚴教授!明清海外交通史!冷門古籍收藏!對海上走私感興趣!
所有的特征,都與“老板”可能具備的知識背景和行為動機高度吻合!
“嚴文宏……”陸野念著這位教授的名字,眼神銳利如刀。難道這個隱藏在重重迷霧之後的“老板”,竟然是一位隱匿在象牙塔內的學者?
他立刻下令:“秘密調查嚴文宏的所有背景資料!家庭情況、社會關係、學術軌跡、資金狀況、出入境記錄!尤其是他近幾年的行蹤,是否與嵐港市、黑水縣‘落雁澗’、以及南海坐標區域有過重合!”
一張針對嚴文宏的秘密調查網,悄然撤開。如果他就是“老板”,那麼,這場持續了數月、跨越水陸、涉及多條人命的驚天大案,終於要逼近其真正的核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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