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審訊室內,燈光將房間照得如同白晝。嚴文宏坐在審訊椅上,手上戴著銬子,身上還穿著那套未來得及換下的運動服。他微微低著頭,花白的頭發有些淩亂,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與之前學術形象截然不同的頹喪氣息。
陸野和老陳坐在他對麵。這場審訊,由陸野親自負責。
“嚴文宏,知道為什麼帶你到這裡來吧?”陸野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嚴文宏抬起頭,看了陸野一眼,眼神渾濁,沒有焦點,隨即又低下頭,保持沉默。
“你的老宅,我們已經搜查過了。”陸野將裝有“錨圖”碎片的檀木盒子,以及那些記錄著罪證的筆記、u盤,一一放在審訊桌上,“‘青龍繞錨’……‘錨圖乃鑰,分散藏之’……還有南海的坐標,q089d3……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嚴教授?或者,我該叫你——‘老板’?”
聽到這些關鍵詞,尤其是“老板”這個稱呼,嚴文宏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但依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孫麗死了,馬寶國死了,張強死了,還有那個死在嵐港市的目標a……這麼多條人命,還有那些被你們破壞、盜走的,屬於國家和民族的曆史文物……嚴文宏,你躲不掉的。”陸野的聲音逐漸嚴厲。
嚴文宏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一些,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但頑固的沉默依舊是他唯一的防禦。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無論陸野和老陳如何政策攻心、證據示警、情感觸動,嚴文宏就像一塊浸透了水的木頭,毫無反應。他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拒絕承認任何指控,甚至拒絕喝水。
這是一種極其消極和頑固的對抗。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證據確鑿,索性關閉了所有溝通的渠道,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所有的秘密帶進墳墓。
審訊陷入了僵局。
“他在拖延時間?”老陳走出審訊室,煩躁地點燃一支煙,“還是指望外麵那些沒落網的同夥救他?”
“不像。”陸野搖頭,眉頭緊鎖,“他比誰都清楚,到了這一步,沒人能救他。他這種態度,更像是在……守護什麼東西。”
“守護?他都這樣了,還能守護什麼?”
“最後的秘密。”陸野目光深邃,“那個南海坐標的真正含義,那幅‘錨圖’拚湊完整後的最終指向,也許……還有我們尚未發現的,比他個人命運更重要的東西。”
嚴文宏的沉默,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信號。他寧願承擔所有罪名,也要守住最後的謎底。這背後,一定有著驚人的原因。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麼跟他耗著?”
“不能硬耗。”陸野沉思片刻,“他這種人,精神世界極其偏執和堅固,常規的審訊方法對他效果有限。我們必須找到他的‘錨點’。”
“錨點?”
“對,支撐他這麼多年孜孜不倦、甚至不惜犯罪也要追尋‘龍錨’秘密的精神支柱。是家族的使命?是學術的野望?還是……彆的什麼執念?”陸野分析道,“找到這個‘錨點’,或許才能撬開他的嘴。”
他們重新梳理了嚴文宏的生平資料、家族背景、學術著作,試圖找到那個關鍵的“錨點”。
與此同時,技術部門正在全力破解從老宅繳獲的u盤和嚴文宏個人設備的最終加密層。陳凱報告,加密算法異常複雜,結合了多種古典密碼和現代技術,破解需要時間,但已有進展。
而對嚴文宏的社會關係網也在進行最後的收網清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審訊暫時休整。陸野站在觀察室裡,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審訊室內那個如同老僧入定般沉默的嚴文宏。他知道,與這個對手的較量,進入了最後,也是最艱難的階段——心理的博弈。
嚴文宏用沉默築起了一座堡壘,裡麵藏著最終的真相。而警方,必須找到通往堡壘內部的、唯一的鑰匙。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南海的波濤之下,那個被坐標標記的秘密,依舊在等待著它的結局。是隨著嚴文宏的沉默永沉海底,還是會在最後的博弈中被揭開麵紗?
答案,就在這場意誌與智慧的終極較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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