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都“白夜殺手”案的陰霾尚未完全散儘,公安部指揮中心裡,陸野剛在最後的結案報告上簽下名字,指腹摩挲著紙麵微涼的墨跡,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窗外,秋意已染透枝頭,一場冷雨斜斜敲打著玻璃,濺起細密的水花,將北方特有的寒峭透過窗縫滲了進來。
桌上的內部通訊器突然響起短促的蜂鳴,打破了辦公室裡殘留的沉寂。來電顯示跳動著“錢國棟”三個字——部裡主管刑事偵查的另一位副部長。
“老陸,還沒歇呢?”錢副部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沉穩中藏著一絲壓不住的凝重。
“正準備鎖門,您說。”陸野瞬間坐直了身體,背脊繃成一條直線。他太清楚,這個臨近下班的時間點,錢國棟的電話絕不會是閒聊,必然是有棘手的案子壓下來了。
“北邊,黑河省龍州市。”錢副部長的語氣言簡意賅,不帶多餘鋪墊,“剛接到那邊的緊急彙報,兩個月內連發三起命案,死者全是獨居老人,現場……有點邪性。”
“獨居老人”“邪性”,這兩個詞像兩顆石子砸進陸野的心裡。剛歸檔的趙永革案卷宗仿佛還在指尖發燙,奉都案的血腥味似乎都沒完全散去。
“具體怎麼個情況?”他追問,指尖不自覺地叩了叩桌麵。
“凶手出手極快,鈍器擊頭,一擊致命,沒留多餘痕跡。”錢副部長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但每個現場都有一樣的怪事——死者的眼睛被一塊紅布死死蒙著,手邊還擺著一枚老式五角星軍徽。”
陸野的眉峰猛地一蹙。
“屋裡被翻得亂七八糟,抽屜、櫃子全敞著,看著像是劫財。”錢副部長繼續說道,“可法醫和技術組反複核對,死者家裡的現金、首飾、存折,一樣都沒少。龍州警方摸排查了快一個月,動機摸不透,作案規律也抓不著,壓力快頂不住了。”
紅布蒙眼!老式軍徽!不為錢財!
三個關鍵詞像三根冰冷的針,狠狠紮進陸野的神經。這作案手法、這詭異的儀式感,和奉都的趙永革案簡直如出一轍!可趙永革至今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絕無可能跑到千裡之外的龍州作案。
是模仿犯罪?還是……在暗處,還藏著另一個擁有同樣扭曲心理、同樣執著於“儀式”的“白夜殺手”?
“龍州那邊懇請部裡派專家坐鎮指導,他們說這案子水太深,自己摸不到底。”錢副部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托付,“我琢磨著,你剛了結奉都的案子,對這類連環命案、尤其是帶儀式感的作案手法最熟悉。‘盤古’專項現階段壓力不大,想讓你帶個精乾小組過去,把這骨頭啃下來。”
陸野沒有半分猶豫:“明白。我今晚準備,明天一早就帶人出發。”
掛斷通訊器,他深吸一口氣,將窗外裹挾著雨絲的冷空氣吸入肺中,瞬間驅散了大半疲憊。抬手抓起內線電話,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老陳、周婷、陳凱,通知趙曉萌也收拾行李,明天跟我去龍州。又來硬骨頭了。”
電話那頭傳來老陳略帶沙啞的回應,帶著點無奈又透著股衝勁:“頭兒,這剛消停兩天啊……得,我這就去訂機票。龍州那地界,這會兒估計都快飄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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